曲尘恩拼命的摇头,身子踉跄着往后疾退,眼底的慌乱涌上。

  “我夫人呢?”

  曲尘恩双眸染着血红,瞪着苏璃,甚至都没有看佑儿,他只想知道,他心心念念了那么多年的爱妻,在哪里?

  马车后面,望月亦是一身素衣,抱着身着凤冠霞帔的凌曼舞的尸体,一步一步,踏着哀伤,缓缓而来。

  寒冽的风,呼地卷了起来,枝头上的黄叶,纷纷坠落。

  阴沉无比的天幕里,老天爷似乎看到了这哀伤的一幕,如雨如泪,纷纷落下。

  丫鬟们、小厮们打着伞,却抑制不住手在颤抖,伞也在颤抖。

  “你这是干什么?”

  曲尘恩暴怒,奔向了望月,看着凤冠霞帔的美丽新娘,颤抖的手,抚向她的嫁衣。

  这是她亲手绣的,她早就开始准备了,一针一线,都是她亲手绣的。

  曲尘恩突然间笑了!笑得泪水大颗大颗的坠落!可是,他却慢慢的镇定了下来,像一块冰,转身,看着苏璃。

  “我是该成亲了,我答应了舞儿,待她过府,就好生准备,成亲好好过日子。”

  苏璃抱紧了怀里的佑儿,抬眸,看着曲尘恩眼中的死灰,点头。

  “好。”

  抬手时,丫鬟们上前,侍候着所有人回到了主院。

  苏璃和望月、三王爷抬眸,看着院子里刚刚才布置好的温馨一幕。

  心若有如刀割!前前后后,也不过是一个时辰,院子里便喜气洋洋。

  曲尘恩转身,看着躺在床榻之上的爱妻,理了理自己身上的喜服。

  这也是舞儿绣的,虽然针脚比不上那些手艺精湛的绣娘,但他就是觉得,这是世间,最好的新郎服。

  “舞儿,为夫这样,可好看?”

  曲尘恩俯身,将凌曼舞抱了起来,俊脸贴着凌曼舞冰凉的脸蛋,紧紧的拥着她,脸庞埋进凌曼舞的肩颈处。

  压抑的哭声传出来时,苏璃抱着佑儿,正站在门口等。

  “义父,大仇未报,稚儿未成人,您忍心走吗?”

  她知道曲尘恩为什么那么冷静,也知道曲尘恩为什么要办成婚典礼。

  从曲尘恩突然间冷静下来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了。

  “义父,真正的大战,现在才拉开帷幕,义父,二十年后,佑儿成人,义父要走要留,苏璃绝不留您。”

  曲尘恩抱着凌曼舞,哭得肝胆俱裂,他和舞儿,都没有真正生活过一天。

  他们的好日子,正当要来临的时候。

  门外,传来了佑儿哇哇的哭声,听起来,声音不是很洪亮。

  “义父,佑儿身上剧毒刚解,需要长时间的调养,母亲若是知道您抛下了佑儿,定不会原谅您的。”

  “都是璃儿的错,是璃儿没有保护好母亲和弟弟!”

  门被轻轻打开,一抹喜色出现在苏璃的面前。

  曲尘恩伸手,抱起了哭泣不止的佑儿,哀伤又爱怜的吻着佑儿。

  也许是看到了父亲,也许是闻到了父亲身上的清香。

  佑儿哼哼叽叽着,哭声小了下去。

  曲尘恩一点一点,轻轻的拭去儿子脸上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