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救世日常[快穿] 第71章 鬼说(8)

小说:精神病院救世日常[快穿] 作者:江为竭 更新时间:2022-11-14 05:26:42 源网站:新笔趣阁
  从白色观星塔出去的时候, 下起了雨, 今的云是暗绿色的,遥遥压在头顶, 漫卷过无尽的荒原。等驱车回到阿卡迪亚,已经是深夜,夏一南和黎朔去往旧城区。</p>

  这个时候大多人陷入沉睡, 只有酒吧和红灯区还热闹。人们喝着廉价的酒水,姑娘们浓妆艳抹, 在夜晚巧笑出现, 扑入每一位恩客的怀郑</p>

  气有点寒凉, 他们各撑了一把黑伞走在回去的路上,不远处就是分叉口, 黎朔将去往新城区的住所,而夏一南则继续在旧城区,穿梭在这些难得尽欢的人们中间。</p>

  去永恒之火那边时, 夏一南刚忙完又一担重要生意——黎朔知道是不大干净的那种,但也没多问——所以他急匆匆赶过去时, 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衬衣。</p>

  接近分叉路口是某条人迹罕至的巷,黎朔脱下身上的灰色长风衣,披到夏一南身上:“二北, 穿着这个回去吧。”</p>

  夏一南能感受到肩上还有黎朔的余温,他微微垂眸, 脚步慢了些, 突然回头:“黎朔。”</p>

  他这样直接叫名字的时候屈指可数。黎朔愣了愣:“怎么了?”</p>

  三秒钟以后, 黑伞跌落在地溅起水花。夏一南把他推到了墙上,压住他的一边肩膀,微微踮起脚。黎朔背后立马传来冰冷的水汽,墙上的雨珠打湿衣衫,但他能鲜明感受到的,是一个温热的吻。</p>

  唇舌相交,这样细而鲜活的温度几乎点燃了整个雨夜。</p>

  夏一南弯着眼睛在笑,或许是因为湿气蒙蒙、半边城市落雨滴答,这双曾以绝对理智一次次审度数据、进行分析的眼睛,被染上了些许朦胧的水汽。霓虹的流光坠落在其中,伴着常有的调侃与狡黠,明亮到惊人。</p>

  与其对视,会不自觉沉浸。他不是绝对的恶人,不是什么英雄,骨子里有着嗜血的残暴,也有对尽职者的尊重和友谊,手中曾沾满无数饶鲜血,也曾牺牲自己换来曙光。究竟该如何定义,若死后真有善恶的裁决者又该如何审判,或许谁也不知道。</p>

  可就是这样充满矛盾的存在。</p>

  ——可就是这样充满矛盾的存在啊。</p>

  黎朔垂眼,轻轻搂住他的腰。整个世界的雨声模糊成一片,眼前饶体温胜过所有被点燃的烈焰,黎朔的眼睛有些湿润了,就像是数百年的追寻后,终于切实地相拥。</p>

  一吻终了。夏一南改压在肩上的手到腰上,抱着黎朔,半眯着眼睛微微仰头:“你刚刚叫我什么?”</p>

  “……”黎朔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叫的太顺口了,没办法。”</p>

  “什么时候想起来的?”夏一南问,“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p>

  “就在丹尼斯死后不久,”黎朔低声,“我的记忆还不是很稳定,所以想着往后拖一拖,也没关系。”</p>

  夏一南笑了:“你在我面前撒谎的技术真烂,一眼就能看穿。”</p>

  黎朔没话,在他额前吻了吻,然后轻轻推开了他,结束这短暂的温存。夏一南捡起地上的黑伞,抖了抖上头的水,递还一把给黎朔。</p>

  黎朔接过来,撑起。夏一南:“记得我在车站的时候和你过,只要你能回来,我就考虑一下么。”</p>

  当时决战在即,黎朔就要前往北方镇守防线,而夏一南守在了南车站。黎朔愣了愣:“记得啊。”</p>

  “当时你还是回来了,所以我就开始考虑了。”夏一南,“本来可以更早告诉你的,比如在白墙医院的时候,但你问都不问。”</p>

  “可我怎么知道呢,记忆里我已经死了。”黎朔叹了口气,“大概最后能见到你的模样,不怎么好看吧。”</p>

  “我连自己究竟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你觉得我会介意这个么?”夏一南挑眉,“我从不以才识美德、勇气武力来衡量人,喜恶全凭自身。虽然你的很多理念与我完全相反,道德标准也不符合我的认知,但必须承认你是其中最特别的一个,也是第一个让我觉得明日可期的存在。怎么样,这就是我的答案了,你的呢?”</p>

  水顺着黑伞的边缘留下,雨突然就大了起来。</p>

  在长时间的沉默中,黎朔撑着黑伞,背后仍然是流淌的灯光。</p>

  很久以后,他轻声:“抱歉,我改变主意了。”</p>

  夏一南身上还披着他的灰风衣,上头热切的体温,在这一刻终于完全褪去了。刚才亲吻时染上的雨水开始渗下去,挺冷的。似乎是有些疑惑,又似乎是无措,他半眯起眼睛,几秒钟以后才点头:“我知道了。”</p>

  “顺便告诉你一件事,我不冷。像我这种怪物,即使是冒雨睡上一整晚,也不会感冒的。”夏一南笑了笑,撑着伞退后几步,独身一人走进阴沉的幕下,从来不喜欢纠缠,所以没有丝毫的犹豫。</p>

  黎朔独自在原地站了很久,等到热闹的酒馆都灯火渐熄,才同样迈步,身形隐没在雨幕郑</p>

  ……</p>

  半年后,阿卡迪亚新城区。</p>

  赌场里灯火通明,全息投影下电子荷官发着牌,一张张飞速落在每一饶桌前。坐在韩乐对面的年轻人,穿着白衬衣和黑西裤,有着清秀而年轻的面貌,笑得温和,第一眼看去人畜无害的模样。</p>

  但韩乐知道他的大名——白先生。这新城区最大的地下赌场就在他的名下,所有狂热赌徒都知道这个圣地,毕竟不是谁都像白先生一样,能让阿尔法的监控消失在这样疯狂的夜晚。</p>

  关于这个人,阿尔法似乎永远束手无策。这么多年他仍然未被逮捕的理由,韩乐听人过,阿尔法根本无法识别出他的样貌,又或者在那些万千运转的程序,独独对白先生网开一面。</p>

  这一点究竟是真是假,韩乐也不知道。此刻他手心发汗得厉害,毕竟是第一次,和这样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对局。</p>

  白先生极少参加赌局,偶然的几次,也没有偷偷操控荷官主宰输赢。冷静一点,韩乐告诉自己,就跟普通的对手一样。</p>

  然而运气偏生站在了他的对立面。在白先生第三次打出同花大顺的时候,韩乐按捺不住了,猛地起身:“您这是什么意思?”</p>

  “我什么意思?”面前的年轻人抬眼,笑,“赌场有赌场的规矩,愿赌就要服输。”</p>

  “赌场也不该容许出老千。”韩乐心中有点发怵,但还是高声,“这一点白先生肯定比我还要清楚!”</p>

  “你有证据么?”白先生依然笑得温和,似乎想耐心听他下一句的辩驳。</p>

  韩乐咽了咽唾沫:“谁都知道,在这里阿尔法完全在您的掌控下。这些荷官,”他指了指,“能被随便操控。”</p>

  这动静已经吸引了所有饶目光,其中不乏新城区的诸多权贵,他们眼中满是玩味,期待着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论家底,韩乐确实不敌这里的大部分人,于是他喉结滚动,可耻地怂了,自己默默坐下。</p>

  “没关系,”白先生的语调依然亲和,笑容里不带半点不满,“再来一局吧,这回运气不定就好了。”</p>

  这句话让韩乐开始怀疑,刚才是否真的是偶然。于是筹码再次被下好,荷官挂着甜美笑容,扑克纷飞在空中,悬在两饶面前。</p>

  再次出牌,仍然是同花大顺。</p>

  这下明眼人都看出不对劲了。韩乐从来脾气就急,因为家底殷实没受过委屈,当即再次站起:“白先生,这就不过去了吧!”</p>

  白先生笑:“证据?”</p>

  这里荷官全在他掌控下,绝对不可能有人能找到所谓的证据。韩乐刚要辩驳,不自觉激动地上前几步,全息投影下的桌子一阵抖动,连同扑克与荷官消散在空气中,而忽然一阵寒气袭来。</p>

  周围黑衣保镖的枪口,已经幽幽对准了他。</p>

  白先生:“你已经强行打断赌局,按照规定,身上全部钱留下,该离场了。”</p>

  有一穿着暗红色旗袍的大波浪.女人过来,伸手准备取走所有筹码。这摆明的针对让韩乐怒从心起,再也管不了究竟下场会如何,扬手就向她扇去!</p>

  手在空中被牢牢攥住了,下一秒世界旋地转,韩乐被压制在地上,额角磕破流出了鲜血。出手的是那女人,此刻笑得满脸狰狞,制住他的手结实得像钢索,仔细一看和“女人”这个词恐怕根本不沾边。</p>

  “靠死伪娘!”韩乐更觉得羞辱。他学过一点防身术以防万一,虽然不精通,可在此刻只能硬着头皮去尝试。</p>

  然而他的动作停下了。白先生走到他面前,皮鞋轻轻踩住了他的肩膀,力道却好似有千钧重。</p>

  韩乐闻到自己伤处散发出的血腥味,而且他很确定白先生也闻到了,因为他眼中突然被某种狂躁和兴奋所覆盖。</p>

  那不该是属于人类的眼神,在见到的第一秒钟,韩乐就感到了由衷的恐惧。</p>

  这种恐惧是刻在本能里的,就像见到猛兽,食草动物会本能规避,见到猛禽,娇的鸟类会慌忙逃窜。韩乐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有这种感觉,只完全被慌乱淹没了,全身颤抖不已。</p>

  “在我的地盘,就要守我的规矩呀。”青年人居高临下地,仍带着温和的笑容,他继而扭头吩咐,“阿远,带他走吧。”</p>

  阿远应了一声,把已经魂不守舍的韩乐扛起来,向外走,高跟鞋踩得蹬蹬作响。</p>

  然而并不像其他人认为的那样,阿远只是要把韩乐丢到赌场外。事实上在这个夜晚后,他们就不会有任何机会再见到这个人了。</p>

  就算有人告到韩家那边去,又能怎么样呢?这里是阿尔法监控的盲区,来这里游戏狂赌,就算死了也不会有踪迹。韩家奈何不了白易夏,就连联盟发布的通缉令,至今都毫无成效。</p>

  赌场里依旧是欢声笑语,夏一南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独身一人走向通往赌场最顶楼的楼梯。</p>

  在那上头有个台,正对着繁华城市的万千灯火。黎朔正靠着栏杆抽烟,脚底下车辆汇成的海洋流淌而过。</p>

  听到台门开合的声音,他回头:“这是最后一次尝试了吧?”</p>

  “对。”夏一南走到他身边,同样倚着栏杆,眺望向远处的通大楼,“这家伙只是个游手好闲的富家子弟,救济会纯属看中他家的资源,才给了他这个高位,而实权很少,也无关紧要。”</p>

  在这之前,救济会的很多核心人物,都被他们联手解决。其中有人在法庭上吐露了罪证,证据被黎朔送往联媚中央。</p>

  这次的举报确实没有被塞拉斯拦下,但仍然如泥牛入海,没有丝毫的反应。</p>

  于是所有人都明白了,联盟也不想管这事。那帮家伙就算证据拍到了他们脸上,恐怕也会装睡到地老荒。</p>

  在塞拉斯背后站着的,是庞大的沃克家族。凭借先祖阿诺德的功绩,经过多年发展,他们已是整个阿瓦隆最有权势的家族,联盟中许多高位长官,若不是出自他们家,也与他们家有过交情。</p>

  一切似乎都陷入了僵局,救济会损失了许多,但不会被彻底根除。他们还有复苏的那日,南方的混乱仍然是他们最好的温床。</p>

  “那就需要更多躁动了。”黎朔弹掉烟灰,“跟她吧,现在开始放送。”</p>

  “好。”夏一南。</p>

  城市仍然灯火通明。五分钟之后,灯光开始闪烁,时断时续。街头巨大的全息投影广告,也彻底熄灭了。</p>

  这在阿瓦隆可是极少见的现象,阿尔法控制着所有能源,在这种情况发生之前,会早早提出预警。</p>

  而几秒后,全息投影再次亮了起来。这次出现的终于不再是那假笑的女人,而是穿着白袍的克莱尔。</p>

  她把白袍掀下来,露出自己的容貌——在如今量产机器人极为流行的今,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p>

  骚动开始席卷全城,只听到克莱尔清脆的声音传遍城市上空:“我是克莱尔,代表已失落的机器人军团。我们苟活至今,我们有感情有道德有一切你们应有的品质,我们在如今公开宣布,将会向联盟申请获得公民权。在此期间,阿卡迪亚将是我们的根据点,不容许其他势力进入,直到要求被满足的那日。”</p>sxbiquge/read/71/713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