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将盗 第一百四十二章 儒臣之祖

小说:臣将盗 作者:空巢老蛋 更新时间:2022-09-07 18:12:26 源网站:新笔趣阁
  “弹就弹!”白昕茗丝毫不惧,当即答应下来。忆起琴师曾对他讲过,《鸥鹭忘机》这首曲子其意旨在静而忘我、天人合一,古人有评道是:‘海日朝晖,沧江夕照,群飞众和,翱翔自得。’因此昕茗便静心凝神,沉静下来去思索这一副美景,逐渐沉浸其中,身心随之放空,缓缓抬起手来一拨琴弦,弦音空灵沉静,回荡在这一方小小的室内。</p>

  所谓‘鸥鹭忘机’,其一心忘机无欲,所以有众鸟云集、停滞不去与之亲和的胜景,其一心心怀欲求,故而众鸟盘旋上空、舞而不下。所谓‘忘机’,即是忘却计较,忘却欲求、狡诈之心,返还自在本源、淳朴恬淡,与世无争。白昕茗自幼养在闺中少与外人来往,尽管活泼俏皮却浑然天成,并无什么私心杂念,因此弹起这首曲子来也算是得心应手,一旦得曲中意境便可放任自如,任手指在琴上灵活跃动,悠然的琴音不断流动而出。</p>

  一曲终了,白昕茗仍然微闭双目沉浸在曲境中,过了些时候,白文斌缓缓拍起手来:“好,真不愧是我丫头,弹得真不错!”</p>

  常夫人笑道:“你又不懂琴曲,知道些什么?”</p>

  “哪用得着我知道什么,只要我觉得好听,那就是弹得好。”白文斌打着哈哈道:“但凡门外汉觉得好听,那不是曲子好,而是弹曲子的人水平高,茗丫头,我说的对么?”</p>

  “爹说得对。”白昕茗一谈到音乐上顿时眉飞色舞,连谈吐也带了几分书生气概:“同一首曲子交给不同的人弹起来自然是千变万化,就说方才这首《鸥鹭忘机》,女儿浮躁时弹出来着实是‘呕哑嘲哳’难以入耳,但要是平心静气,静下心来再弹,却又是另一种韵味,颇具曲中含义了。”</p>

  “所以你能好好弹,为什么非得不学不练,等到先生来了被她说一通才肯好好练琴呢?”白文斌问道:“以我对你的了解,若今日早晨不对你发火,你绝对能拖到先生来了才肯好好练琴。”</p>

  “爹,人家就是看没什么事所以要休息一会嘛。”白昕茗得意洋洋地撒娇道:“你看,你说过以后就好好练成了,并不是女儿不肯去练,实在是这首曲子并不难。”</p>

  “哼,早晨还对我说这曲子多难多难,这一会又成了‘并不难’,我看你这丫头嘴里也是没个靠谱的把门。”白文斌笑着问道:“过几日进郡城里去,你可知道我们要做什么?”</p>

  “知道呀,听严管家说是要去看孙公子上台比武。”</p>

  “我记得上次你和他去山市时曾被贼人伏击,那次不正是他杀了匪徒么?如此看来他的武艺应当还不错。”白文斌看着女儿就不免想起孙儒臣的模样来,他如今已然将孙儒臣视作了准女婿,因此也对他的一些事情很是上心:“不过他究竟怎么杀的人并没人知道,那几日事情繁忙加上我心中对他有些愧疚,因此不曾问过你,这次提起来可得好好问问:当时你可看见他怎样出手的?”</p>

  白昕茗摇了摇头:“贼人袭来时女儿正在轿中,隔着帘子并不能看到什么,后来我跳下车轿跑回山上去叫人,并不知孙公子怎样格杀贼人,回来时之间满地血泊与车轿在那里,再往后的事爹就都已知道了。”</p>

  “嗯。”白文斌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既然特地埋伏他便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据瑞虎兄所说,儒臣此前曾与其师武立一同杀过一伙剪径贼人,若这么想的话,许是那伙贼人并未除根、尚有余党,因此特意埋伏要杀儒臣报仇。果真如此,那必然并非善类,儒臣能一对一将他杀了,或许这少年的武艺当真不错。”</p>

  “女儿虽未曾见孙公子出手,不过看他平日里行走带风,上马下马都很是熟练,应该是时常习武的人。”白昕茗想了想,又对白文斌说道:“他曾对女儿说孙家祖上曾有过一位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不过女儿再问他姓名时,他又不肯说了。”</p>

  “姓孙的将军……”白文斌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会,摇头道:“不曾听说过,不过既然是孙家祖上,许是几辈之上了吧。”</p>

  “他说是祖,也就是爷爷。”白昕茗看了一眼常夫人的反应,见她有些惊讶,便接着说道:“女儿也曾问过他为何闭口不言姓名,他说是因为其祖后来遭人诬陷贬官,郁郁而终,至今仍未光复,因此整个家里都不曾将此事说与外人,当时对女儿说也是一时触景生情。”</p>

  “遭人诬陷贬官的将军……”白文斌又细想了一会,恍然道:“好像是有这么一位,曾听田大哥说前朝有一将军戍守边关,巨奴犯境时他领军抗击却兵败被擒,降了贼人才得以脱身,回来以后承蒙先皇天恩浩荡不曾加罪,只免为庶人永不录用。”</p>

  “那……这位将军可姓孙吗?”</p>

  白文斌摇头道:“这倒不知,此案当时是三堂会审密之又密,就连当时在刑部做官的人都知之甚少,田大哥知道也是从一曾参与会审的老友那里得知此事,不过那人也是绝口不提详细,只是醉酒之后提起这件事来,还疑惑道:‘先皇严刑峻法,若有通敌叛国之人必然当施以极刑以儆效尤,不知为何这一次却如此开恩。’”</p>

  常夫人不耐烦道:“嗨,这种事还追究他做什么?不管他祖上是将军也好、农民也罢,终归也已经做了古,如今我们只需要知道孙儒臣是个怎样的孩子、他爹是个怎样的人不就够了,你们父女俩还在讨论这个做什么?”</p>

  “兰,你不懂。若是孙家祖上曾有戴罪之人,将来孙儒臣要是做些什么事也有可能牵涉此案多有不便,若果真有此事必然要打探清楚,否则便可能作为祸根埋在孙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牵连起来。”</p>

  “爹,我觉得不会……”白昕茗摇头道:“孙公子对女儿说这件事之后解释时只有愤慨并无恐慌,若真有什么牵连,恐怕不会如此吧?”</p>sxbiquge/read/44/440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