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财人生 第1193章 旧日光阴(5)三合一

小说:敛财人生 作者:林木儿 更新时间:2021-10-25 17:40:17 源网站:新笔趣阁
  旧日光阴5

  “你『奶』呢?你娘呢?”林百川一手攥着闺女的手一手抹了一把脸,赶紧问了一声。

  林雨桐看了看被握紧的手,就道:“客栈里呢。”

  林百川马上喊:“王!快!”

  吉普穿过看热闹的人群停在了跟前。四爷坐副驾驶上指路林百川也顾不上问四爷是谁,只拉着林雨桐上了后座上坐。才要关门,范云清一把拉住车门:“娘来了我也该去看看吧。”

  完不等林百川答应,直接就上了车,随后又拽上来一个一脸『迷』茫的姑娘。

  也就是人都瘦,要不然这后座上还真就挤不上。

  林百川只拉着林雨桐眼睛盯着前面一个劲的催司机:“快着点。”

  却没有要解释跟上来的女人是谁。

  开车的话这点路就实在是不算什么。不到二十分钟,就停了下来。

  推开车门一下车林百川就喊:“娘!娘!你在哪呢?娘!娘!儿子回来了!”着,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又喊道:“他娘他娘我回来了他娘我回来了”

  一路喊一路往客栈里跑,挨个房间的推门。

  林老太在二楼,撕心裂肺的哭了一嗓子:“我的儿啊”

  这一声喊的林百川鼻子一酸眼泪鼻涕就往下流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找到了娘,疯了一般的朝二楼跑,“娘!你等着,儿子来了。”

  冲到娘的面前,啥话也没有,噗通一声跪在娘跟前,趴在娘怀里就哭:“娘啊儿子想你了娘啊儿子活着回来了娘啊娘啊儿子不孝啊”

  林老太抱着儿子,儿一声肉一声。

  一别十七年啊。当年离开家的时候,他才十五岁!还是个孩子。

  而今,回来了,已经是三十多岁胡子拉碴的汉子了。

  哭了半,老太太终于想起什么了。她一巴掌拍在儿子的背上:“你个孽障,你还跪在这里干什么,起来!”她拉儿子起身后,又打过去:“你也不问问,这些年你不在,你娘没饿死靠着谁。你留下的三个娃儿能活到现在,靠的又是谁?”

  “他娘?”他擦了一把脸,就看见站在几步之外的女人。

  他裂开嘴笑,然后两步跨过去就把女揉起来了,“他娘我抱的动你了他娘啊我现在抱的动你了”

  常秋云刚才是压抑着一声都没哭出来,这会子被男人抗在肩膀上,她的眼泪到底是掉下来了。成亲的时候,他才十四岁。年底就当六。第二年又添了老二。

  那时候,他是扛不起她的。

  他总:“再等两年,等两年我一准扛着你绕着村子转一圈你信不信?”

  她那时候是怎么的?

  她:“再过几年,儿子都能扛得动我了,我干嘛要你扛?”

  原来,男人扛着,跟儿子扛着是不一样的。

  她的头垂在他的背后,手一下一下的打在他的脊背上,到底是一嗓子给哭出来了:“你这些年都死哪去了你!”

  男人站着不动,就叫她打。觉得她哭的跟抽过去似的,他就一边笑一边哭的把人给放下来,一双粗糙的大手胡『乱』的伸出去给她抹眼泪,然后吧嗒一口亲在她脸上,又流着眼泪嘿嘿的笑:“他娘啊我做梦的都想着,那我要是不出门,就好了”

  常秋云一把将人给推开,抹了一把被亲过的地方,“你多大年纪了,还当你呢?”

  男人又嘿嘿的笑,常秋云将靠墙站的俩儿子推过来:“看看,还认的出来不?”

  “咋认不出来!”男人看着两个大伙子,指着高瘦的这个:“燎原,错不了。”

  大垚白眼一翻就道:“认错了,我才是燎原。”

  林百川一愣,去看孩子娘,结果人家又一个白眼。他就笑了,伸手摁住大垚就扒他的裤子:“是燎原是吧?燎原脊背上有个黑痣,你子屁股上长了个红痣。就在左边的屁股蛋子正中间呢。脱下来,验明正身”

  “爹爹”大垚哪里会有林百川有劲,他捂着屁股,“娘啊!你看我爹。”

  林百川的手一顿,把大伙子扶好站了,“叫爹了?知道叫爹了!”

  着,眼泪又不由自主的下来了,看常秋云,“走的时候,燎原会叫爹,这子才刚会翻身。我出门的时候还,等我下回回来,估计这子也会叫爹了。看他会叫爹了”着,就去拉燎原,“倔种!吃『奶』的时候霸着左边给吃右边都不行,抻着头奔着。是个认死理的倔种。如今看着,还是倔!”他重重的拍大儿子的肩膀,“你不叫我爹,我也是你爹!”

  常秋云就瞪着大儿子:“这是你爹。”

  林大原左右看看,就是不敢看他娘的脸。

  常秋云又了一声:“这是你爹。”

  林大原低头,低低的叫了一声:“爹!”

  林百川咧嘴就笑:“嗳!”应的响亮极了。

  跟儿子之间这么着觉得尴尬的不行,他扭脸开始找闺女:“晓星呢?快!叫爹细细瞧瞧。”着,又回头看常秋云:“你真能干,愣是生了个晓星来。”

  “爸,你叫我吗?”林晓星走了进来,屋里顿时就静默了起来。

  生离死别之后的久别重逢,还有那种看见至亲之人死而复生的那种惊喜它有多喜,这一刻的静默就有多冷。

  彼此沉默的对峙,时间仿佛都流淌的慢了起来。

  正不知道该从何起,外面传来重重的脚步声,紧跟着是非常粗犷的声音:“老林老林啊”

  林百川只觉得这一声犹如是一块巨石砸在了冰窟窿上,他这一口气终于能倒腾过来了。

  “老钟!”林百川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就低声跟林老太和常秋云道:“是政委”好像知道她们不知道政委是啥意思一般又解释了一句,“就是我的领导。”

  林老太就用帕子擦了脸。

  常秋云整理了整理头发。

  那边钟南山就笑着进来了,“听老娘来了,我这不就过来了吗?”着,就看向林老太,二话没,直接就跪下磕头:“大娘啊,这些年受苦了。”

  可不能受人家这样的礼。

  林雨桐跟俩哥哥一起,跪下就给人家还礼。

  林百川满意的笑:娘和秋云把三个孩子教的很好。这才是真正懂礼数的人家。

  林老太侧开半个身子,林百川就去扶人去桌边坐,常秋云已经倒了茶送上来了。

  钟南山看着秋云就笑:“这是”

  林百川一把将秋云拽住:“我媳『妇』!怎么样?没吹牛吧!我媳『妇』就是长的好看。而且手艺也好”

  “是!”钟南山跟着笑:“老林不止一次的跟我过,弟妹做的九转大肠肚包鸡都是一绝。以后有机会可得尝尝。”

  “干嘛改啊。”林百川就起身,“走走走!回家去。现在就回家!把老伙计们有一个算一个的都叫来,我今儿高兴。晚上好好喝几杯,也叫你们知道,我老林是不是吹牛。”

  钟南山心:我这是应还是不应。

  常秋云就把自己的胳膊就拽回来:“钟政委要是想吃,我借客栈的厨房做也是一样的。就怕手艺上不得台面,叫你笑话。”

  林百川就拉她:“不回家啊?有家不回像个什么样子?你不去,娘就不去,孩子们就不去。没你们,这也是家不成家。再了,不管啥事,不得一家人搁在一块清楚吗?”

  “娘和孩子,我去。”常秋云摇头,“我去,不合适。”

  给林百川气的,拽着她就往客栈房间的对门去,走前留下句话:“叫我们单独谈谈。”

  进了房间,门哐当被关上了。

  常秋云盘腿往床上一坐:“吧。有啥话就?”

  林百川在屋里转了两圈,然后把军帽摘下来,端端正正的放在桌子上,然后看着常秋云,一颗两颗的解衣服的扣子。

  干啥呢?

  脱衣服?

  “你想干嘛?”常秋云的面『色』都变了。

  林百川又把军装棉袄给脱下来,里面就一件白衬衫了。

  常秋云以为他要干啥呢?结果他噗通一声给跪下了。

  这出息!

  就听他:“你要杀要刮了都校但就一点,跟我回家。”

  大冷的只穿着衬衫,常秋云气的:“作死呢?要话就话,你脱棉袄做什么?”

  “我能跪媳『妇』。但穿着这身军装不能跪。”林百川朝前膝行两步,“我这憋着一肚子的疑问,咱不当面锣对面鼓的清楚,我这心里就搁不下。跟我回家!你是孩子娘,我是孩子爹,咱们之间,话都要往明白的。行不?”

  “我是孩子的娘没错,你是孩子的爹也没错。但是现在,我不是你媳『妇』,这个家,不能跟你回。”常秋云摇头,“你起来吧。叫人看见笑话。”

  林百川咬牙:“他娘,你必须跟我回去。有件事我要弄明白,为啥你们都活的好好的,程家老婶子要你们都死了。还是她亲手埋聊。我回去找过结果被人给盯上了。”他解开衬衫的纽扣,『露』出胸膛来,“被人打了整整七枪。当时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年才勉强能下地。我想回去找你们,可当时的环境,以我的情况,连范家的公馆都走不出去。我求了救我回去的范云清,她曾经跟我一起被羁押在警察局过。她她找他哥哥托人去老家看看。结果就把程家婶子给接来了。她,你们都死了。还是乡亲们帮着挖出来埋聊。她是她拿自己的装殓衣服给娘穿了那时候,去接程大婶的人,还带了照片回来。”他又站起来,从棉袄的衣服兜里翻,翻出一叠找照片出来:“这是咱村的后沟岭,你看那棵歪脖树,是不是?”

  “是!”常秋云看着照片,然后指着墓碑:“这是谁的墓碑?那块没埋人啊。土改了,这一片地都分跟老蔫家了。丈量土地的时候我跟着的。拾粪拾柴的,过的,有没有墓碑我能不知道?”

  “这就是我要弄明白的。”林百川指着照片上的墓碑:“这是娘的墓碑,林陈氏。”

  村里还有林陈氏,但肯定不是葬在后沟岭的。那么也就是,有人故意制造了这个墓碑来哄骗林百川。

  这个绝对不能忍。

  林百川又叫她看其他的照片,“这个是爹的。这个是你和孩子的。”

  常秋云几乎是怒不可遏:“这缺德不缺德啊!”

  人家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哪有这样的?不光是拆散了夫妻,这还拆散了骨肉呢。

  女人离了这个男人能找另一个。可对父母而言,儿子不可替代。对孩子而,父亲只有一个。

  她替三孩子委屈,替老太太这些年担惊受怕的日子委屈。

  “衣服穿好。这事得弄清楚了。”常秋云着,就利索的下来,再看了一眼被打的满肚子都是疤痕的肚子她的手紧紧攥住了:那个女人救了他的命。这是不争的事实。

  两人出来的时候,都很平静。

  范云清拉着女儿站在门外,看见林百川就迎上去:“老林”然后看常秋云,“是大姐吧?”

  常秋云没看她,只走过去扶林老太:“走吧,娘!”

  林老太的手都颤抖了,一脸的惊喜莫名:“云啊!你”

  林百川过来就把老太太往背上一背:“走!儿子背您回家。”

  四爷跟林雨桐在后面跟着。那钟政委很会办事,车来了好几辆,都能塞的下。

  常秋云看看儿子又看闺女,就怕把哪个落下了。

  林百川就她:“丢不了。怎么跟老母鸡似的?”

  常秋云抡起手里的包裹就扔过去:“什么呢?”

  林百川就笑:二十年了,脾气也不见改。

  最后一辆车上,范云清拉着女儿的手,浑身都有些颤抖,继而面『色』变的越发的难看,半道上,她喊了一声停车,司机一个急刹车,就停下来了。

  “干嘛啊?”林晓星撇嘴:“又怎么了?”

  “你回你舅舅家,叫你舅舅舅妈马上去咱们家,马上!”范云清推开车门,“跟你舅舅,他要是不来就就就试试看。”

  林晓星被她妈妈的表情给吓着了,跳下去委屈的直掉眼泪。但到底不敢耽搁,朝范家跑去。

  林百川的家,是个二层的楼。原来的主人,只怕也是民党军官,这是收缴回来的资产。

  大原和大垚没进过这样的房子,很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

  大垚就低声问大原:“想拉屎去哪?”

  大原哪里知道,却嫌弃大垚丢人:“憋一会子能死啊。”

  四爷拉两人:“走走走!跟我走。”

  大垚就问:“你咋知道这么多?”

  “听钱思远的。”四爷是这么解释的。

  进了家门,客厅的沙发上一坐,陆陆续续的来看老太太的人就多了。

  林百川没叫大家走,只坐着,今儿有些话得往明白的。

  这里坐着的,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彼此没有所谓的秘密。

  林百川就苦笑:“没什么见不得饶。”他拉常秋云,“这就是我老婆。当年明媒正娶娶进门的。”又指了指一直站在门边没话的范云清:“范云清同志,是我第二任妻子。这个,我没向组织和任何人有过隐瞒。我还有两个儿子,因为离开家的时候不知道我老婆有怀上了,唯一没有的交代的,就是还有一个闺女。”

  钟南山点头:“是!这话没错,你没有隐瞒这些事。”

  “但是,我林百川不是那种抛下乡下的老婆孩子另娶的人。”林百川叫范云清:“当年,我接到同学的来信,信上告知的时间。我赶着这个时间点去了省城,参加了学生集会。可是集会没没有完全开始,我们就被捕了。我跟范云清是同时进的警局,对吧?”

  范云清点头:“对!我们被关押了二十多才被释放的。”

  “出来之后,我直接就回家了。”林百川就道:“一路上都是发了山洪的消息,我拼命的往家赶,到村里的时候,根本就靠近不了,山洪还没退,到处都是淤泥”

  常秋云点头:“是!我们在山梁子上挖霖窝子,躲了两个多月。期间,只有几个壮劳力下去过,看看还能不能救些人出来。有些人救活了,但大部分都跟爹一样,挖出来的时候,人已经”

  林百川搓了搓脸:“我想返回去,找人或是找工具,我得进村去看看结果我被人给盯上了我不知道怎么被盯上了,也不知道我身上到底有啥可值得被人盯上的价值。还心这不是已经被释放了吗?结果糊里糊涂的,一路被人追杀,中了七枪我是朝着学校跑的,我想着,总不至于死的不明不白。”

  着就抬眼看范云清:“晕过去之前我知道,我跑到学校附近然后,是你就救了我。”

  “对!”范云清就接过话头道:“当是我去学校取本书,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他浑身是血。当是我家有司机,也有私人医生。我就把他带回家,藏在我家的地下室里。”

  林百川看向众人:“你们也该猜出来了。中间出了叛徒。叛徒就是当时我们的老师这件事,是后来才知道的。组织上也已经有了结论,在这里,我就不了。”

  这是组织原则。没问题!

  “我在范家养了一年的伤,得到的结果是这个”他把兜里的照片拿出来递给众人传阅,“范云清的哥哥,给了我这些照片,另外还有一个证人。是我们村的人所有的证据都证实,我家里人都遇难了。”

  啊!

  这个真是太出人意料了。

  尤其是人活生生的站在眼前,就更叫人觉得这事吧,不简单。

  范云清低着头:“我已经叫晓星去叫我哥哥嫂子了。这件事,我也想知道答案。”她直视林百川,“我对这事,完全不知情。”

  林雨桐突然就开口问道:“你救了我爹当时你去学校取书?取的什么书?”

  “资治通鉴。”范云清就道:“是一本绝版的,丢了怪可惜的。”

  “被关了二十多之后,想到的第一件事是取一本书?”林雨桐笑了笑,“这本书对你确实是挺重要的。书呢?我还没见过绝版的资治通鉴呢。”

  范云清看向林雨桐:“你这孩子,到底是想什么?”

  “我想什么?”林雨桐朝前走了两步:“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奇怪而已。关了二十多,要是我,我得先回家,然后得想办法知道我是不是已经安全了。要是家境再好点,估计家里人惊魂未定,什么也不会叫姑娘出门的。怎么想的?还这种情况下要出门,家人不拦着还打发了司机去送,只为了取一本书。我是想不明白这逻辑的。”

  所以,这个林云清必然是隐瞒了什么的吧。

  范云清沉默了良久,才缓缓的闭上眼睛,等再睁开的时候,却看向钟南山:“钟政委,我有些事情要单独跟您汇报。”

  “跟我汇报?”钟南山愣了一下就起身,“那行吧,你带路。”

  两人起身,都进了林百川的书房。

  “我承认当年有一部分是隐瞒聊。”范云清道:“但这些我可以解释清楚,也可以跟组织检讨。”

  钟南山拧眉:“云清同志!这已经不是检讨不检讨的事了。你有什么问题,先清楚再。”

  范云清低头咬唇,等再抬起头的时候,嘴唇都微微见血了:“其实,我当年跟我们的老师闫冠海,是是恋人关系。”

  闫冠海,那个叛徒?

  这个倒是真没想到。

  “他是我的老师,也是我革命道路上的导师。”范云清深吸一口气,“当年那么多学生员被逮捕,这件事情我也起了疑心。我从警局出来,就给他打羚话。他在电话上,曾经问我,我跟谁关在一起,跟别人都了什么,我就我跟老林关在一起,不过并没有什么。挂羚话,我觉得我得把这事当面问清楚,这才骗我哥是要去医院,从家里跑出来,去了学校找他。可是在他办公室门口等了他半,都没等回来人。出来的时候,却碰见了满身是血的老林。我当时就觉得,大概是我的那一通电话害了他。要不然,怎么好好的,只他被盯住了。我带他回家叫私人医生救他。但是这瞒不住我哥哥。为了能叫我哥哥留下他养伤,我告诉我哥哥,我是老林的恋人,我怀了老林的孩子,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我哥就我一个妹妹,他比我大十六岁。我父母去世的时候,我还我是兄嫂带大的。他们拧不过我,老林就留下来了。但是,我当时谎了,而且这个谎言很快就戳破了。我没怀孕,过了几个月,肚子没鼓起来,我哥哥嫂子自然就知道了我骗他们既然编不下去了,我就实话实话,就是救了一个因我的失误而受赡人。这件事,我当是解释清楚了,不会叫他们误会,我到了非老林不嫁的地步。至于后面的事,只有等我兄嫂来了之后,问问他们才能知道。不过,这些年我一直没跟组织坦白,不是因为怕不清楚,主要是因为我对老林的感情不一样了。我怕老林知道了他是因为我才被追杀的影响我们夫妻关系真的,我除了隐瞒了这点事之外,别的,真没有隐瞒组织的了。”

  “方云清同志,这可不是事了!”钟南山气的在书房转圈圈,“老林一直拿你当救命恩人啊。你你这弄的都是啥事嘛。”

  “我同意跟他离婚。”方云清擦了一把眼泪,“反正这些年,我们也是聚少离多。他的心里,压根就没把我当他老婆。你的对,他就是把我当恩饶。跟我客客气气的过了这么些年”

  “你哭啥嘛。”钟南山瞪眼:“当年,你不是有意的,也确实是无辜的,这个能清楚就校组织愿意去相信一位好同志。但是这无意中造成的后果,给人造成的伤害这却不是一句对不起,一句无意能解释的清楚的。”

  里面正着,就有人敲门,是范家的人来了。

  范云飞是个儒雅的人,带着金丝眼镜,瞧着四十多岁的样子。他进来的时候一脸歉意,“事情我都听晓星了。这个当真不是有意为之。我派人去查了,那人给我当了十年的司机,非常可靠。回来就给我照片,还带了个『妇』人回来,然后就是个非常叫人遗憾的消息。我就把这消息告诉百川了。却真不知道里面还有假的。这里面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可能是我的疏忽造成的。但是,这跟云清没关系。百川在病床上躺了一年,是谁在贴身照顾啊?是云清!你这么一个没结婚的大姑娘,做到这份上。我这当大哥的要求他们结婚,错了吗?要不然,我妹妹怎么办呢?还怎么嫁人?这事就是再来一遍,我也还是一样会选择『逼』着你们结婚的。再了,男男女女,那么相处了一年,结婚这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吗?我到现在还是这么一句话。别当年得到的消息是百川的妻子不幸了,就是她好好的,我也会要求百川离婚,给我妹妹一个交代。在这事上,到哪我这要求都不算是过分。人从鬼门关给拉回来了,这不能过河就拆桥,如今反过来算旧账吧。就算百川你现在是师长这个官司我也要跟你打一打的。”

  “哥!”范云清从书房出来,“哥,别了。当年确实是”

  “确实是什么?”范云飞就冷笑,“带回来的时候,就是个只剩下一口气的活死人了。那时候想弄『药』品,多难啊。想了多少办法,做了多少难啊,才把人给救回来。你伺候他吃喝拉撒,给他翻身擦洗。凭啥啊?”着就看林老太,“您老人家来,有这么对待救命恩饶吗?”

  “哥!”范云清喊了一声:“您当年真不是有意作假的?”

  “他当时是个通缉犯啊。”范云飞就一脸的不可思议,“我是疯了,才会弄出这样的手段,就为了把我妹妹嫁给一个通缉犯?”

  是没这道理。

  那么问题就应该出在程家婆子身上了。

  “那个司机了?”林百川就问,“当年查我家的事的司机?”

  “两年前被流弹伤了脾脏,没活几个月,就没了。”范云飞是这么的。

  那这就只能从程家婆子上得到答案了。

  给三林屯去电话,才知道程家婆子她跑了。

  这事,还是没个明断。

  到底是程家婆子为了钱,还是范家花钱让程家婆子的,如今下不了这样的结论。

  钟南山就叫林百川:“老林,你进来一下。”

  林百川进了书房,范云清就低下头坐到一边去了。

  范云飞看看妹子:“到底怎么了?你这是?”

  怎么了?

  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做梦都没想到这一出啊。

  那边书房里,钟南山把范云清的事,都跟林百川了。

  “竟然是这样。”林百川真挺惊讶,“这些年年,我确实是没多想。只以为我的命是她捡回来的。那时候觉得他哥哥要求我们结婚的时候的话很对,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不给人家一个法,还算是个人吗?我们结婚了。紧跟着就生了个闺女。然后局势骤然紧张,组织有任务,我们把孩子寄养在范家剩下的事情组织都清楚了。”

  钟南山点头,“这事闹的,我都不知道该啥了。云清同志表示,如果你想离婚,她同意。你考虑考虑。”

  林百川坐在那里半晌都没有话,“老钟啊,我这心里犯膈应。”

  是对范家的怀疑吧。

  钟南山就道:“好歹人家帮你养了闺女,面子上的事情还是要鼓。我会继续查的,这事你先别管。”着,又想起什么,“对了!你现在俩闺女。到底哪个闺女叫晓星啊?”

  林百川气道:“当时走的急,我根本就不知道她跟她哥孩子叫晓星。也是这次接孩子我才知道的。她是听我昏『迷』的时候喊这名字,就用在孩子身上了,是给我一个寄停寄托啥啊,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钟南山就道:“这我就得你。啥是不是的,这有啥要紧的。叫我,俩孩子都无辜,俩孩子都没错。一个名字而已,这个叫那个叫的有啥差别。这个已经叫了十多年了,你还能叫孩子把名字给还回去?这不伤人啊!这事上,你可真是够糙的。我看,不管是云清同志,还是老家的弟妹,都是通情达理的人。几个孩子也都好”着就又停下来,“尤其是你家的那虎丫头,多机灵啊。你听出来没有,她比咱们的审讯专家都专业。云清也是老同志了,结果呢?她愣是把云清藏了这么多年的真话给『逼』出来了。”

  林百川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下来,嘴上却道:“咱们从情感上,还是愿意相信云清。但是这孩子呢,对云清肯定是带着一些情绪的。本来没刺也能挑出点刺的,何况云清本身就言语不谨慎。”

  钟南山叹气:“你这事是家事,不好处理。手心手背都是肉,割了谁都疼吧。”

  林百川没话,只问:“要是你换成是我,你该怎么做?”

  我没你那么倒霉,竟走背字。

  他拍了拍林百川的肩膀:“老林啊,高秀。这么些年,枪林弹雨的,活着回来了,家里人还都好好的在呢,今儿还能见面,还能坐在一起这些是是非非,就是岳了。知足吧!”

  知足!太知足了!知道他们都活着,我是真知足。

  等外人都走了,剩下一家人面面相觑。

  范云清倒是不瞒着,把当年她隐瞒的事也都了,“我救了他不假,但是,当年他受伤,八成是我害的不管有意无意,这都是我的错。我救他,只是弥补了我的罪过。可是,造成今这个局面,好像是罪过更大了。不瞒你们,我自己都是懵的。我也在心里不停的问我自己,我到底是做错什么了?”

  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当年,只是崇拜一位老师,爱上了一位师长。因而,踏上了一条他选择的路,义无反顾。做他认为对的事,信仰他的信仰。

  可是结果呢?

  一个最崇敬的人,一位最爱戴的人,一个寄托了所有少女情怀的人,就这么背叛了她。

  他是她的老师,是她的朋友,是她的爱人,是她最信任的人。

  当年看见林百川满身的枪眼的时候,她的心,又何止是千疮百孔。

  以为结了婚,以为有了孩子,以为革命胜利了,这一切的一切都过去了。

  可如今才发现,它远远没有过去。

  它就像是梦魇,鬼知道,它将纠缠她到什么时候sxbiquge/read/17/1794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