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猪，数字又标错了，应该是335话，不是336，麻了】</p>
伍怀的话不过是赌气之言，天歌自不会接茬。</p>
由于天歌对伍怀颇有耐心，伍怀又说了几句之后，便也不再多言，任由天歌将丁鹏和刘元带走。</p>
混入安西街船上的事情，便这么揭了过去。</p>
在伍怀之后，杨海琼和云仙自是少不得再单独见了见这位新上任的揽金阁主。</p>
先前在花厅，揽金虽然说的是让几人照应天歌，但天歌背后是江南第一阁，几人要想维系现在江南的局面，其实更少不了摸清天歌的态度。</p>
说白了，很多事情还需要天歌及揽金阁给他们卖个面子。</p>
好在天歌不管平时如何，至少讨巧的模样扮得不错，一番交谈下来，如果说杨海琼先前是碍于利益与揽金的面子对天歌和气，那么现在便是打心底里真的喜欢这个少年人。</p>
至于云仙，早在姑苏的时候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那时候没有拦着，便算是已经默认了天歌。</p>
时至此时，天歌先前一直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来。</p>
也是在此时，她才终于明白，以往揽金口中所说的顺利接管揽金阁是什么意思。</p>
作为江南第一阁的阁主，只有阁内六个舵主和底下人的承认是远远不够的。</p>
除此之外，还需要强大外力的支持。</p>
唯有众星拱月之下，旁的心生觊觎之辈才无从下手。</p>
而安西街、香满楼、东篱寨这些在江南举重若轻，却又值得信任的势力，便是拱卫揽金阁的星，也是如今支持天歌稳坐阁主之位的好帮手。</p>
这样一来，就算她之后离开江南北上，也不用害怕临安出现变故而自己却鞭长莫及。</p>
只是等天歌想清楚揽金这一箭多雕的举动，明白他的一番苦心时，却已经晚了一步。</p>
……</p>
“到底是怎么回事？”</p>
看着手中写着“甲四舍客亲启”的信，天歌蹙着眉头迫切追问来人。</p>
那名东篱寨负责照顾揽金的人摇了摇头：“小的也不知道，方才去收拾贵客屋子的时候，便见桌上留下了这封信，而贵客和先前那位姑娘都不见了踪影，小的想了想便将信给您送来了。”</p>
甲四客舍是天歌所住的地方，这封信出现在平素不会有什么客人来的东篱寨，自然是要转交给天歌的留书。</p>
飞快打开信件去看里面的内容，天歌眉头不由皱得更紧，而后丢下送信之人就往外跑去。</p>
……</p>
杨海琼正在自己的屋内歇息，忽然听到外头有人通传说是林阁主求见。</p>
还没等他让人通传去请，外头已经传来喧哗之声。</p>
看见天歌面色着急，杨海琼挥了挥手，示意拦人的手下退下，请天歌进屋里坐。</p>
“杨寨主早就知道揽金要自己动身离开吧？”</p>
天歌举着手中的信，话是问句但语气却是肯定。</p>
进出东篱寨只有一条路，若是没有通行的令牌，就是想从飞瀑洞口游都游不出去，她不相信揽金留书带着未央离开的事情，杨海琼一点不知。</p>
可是在她看到这封信之前，竟是没有一个人告诉她这件事。</p>
见天歌已经知道，杨海琼叹了口气，也不准备再瞒着：</p>
“我也是昨晚才知道的。如今各方都愿意出人，但真正等人手聚集还得些时日，他不愿再等，所以今日一早便出发了。”</p>
“只有他和未央二人？”</p>
促使天歌恼火的不是揽金的不辞而别，而是他留下了当初天歌安排在他身边随行保护的十个人，嘱托天歌代为照顾宋婶之后，便留书带着未央走了。</p>
未央的确身手出众，但揽金的功夫却只能说是中上，万一真的遇到厉害角色，如何能让人不担心？</p>
好在杨海琼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p>
“安西街和香满楼离得远，人手一时调动不及，但我东篱寨到底近水楼台，所以他是带着我这边人离开的，这个你倒不必过分忧心。”</p>
明白揽金不是孤立无援，天歌这才放下心来，也意识到自己方才所言太过急迫，遂出声与杨海琼道歉。</p>
后者明白她担心揽金安危，自然不会计较，只笑了笑道：</p>
“你很在意揽金？”</p>
看着杨海琼面上的笑意，天歌忽然脑袋一炸：</p>
“您知道我……”</p>
“我也有一个喜欢穿着男装出去晃荡的丫头，只可惜这些日子在她外祖家，不然或许能跟你交个朋友。”</p>
听着杨海琼宠溺的话，天歌知道这大叔怕是想多了。</p>
“那个……揽金叔对我来说算是长辈，我自幼父母双亡，却受他照顾颇多，所以这份在意，仅止于如亲如友的情谊与感激，并不是……”</p>
杨海琼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不由因方才失言显出几分尴尬。</p>
不过天歌倒是没有在意，只就着前头的话问道：</p>
“您是如何看出来的？我还以为我隐藏的很好……”</p>
当初在安西街也是这样，伍怀一眼就瞧出她的女儿身份，本以为只是巧合，可是如今杨海琼也是这般，就不得不让她认真对待这个问题了。</p>
“其实一开始也没看出来，就是方才你进门的时候，那样子跟我闺女儿有几分相似，再加上你对揽金……咳咳，所以我就多想了想，没想到还真是……”</p>
说白了其实就一句话，运气加八卦式试探导致的歪打正着。</p>
天歌：“……”</p>
好吧，至少放心了一些。</p>
不过天歌心中还是做了决定，准备回到临安之后再注意下装扮上的细节，比如整个假喉结贴上，肩膀得再垫宽一些之类。</p>
不然到了上都遇上那些人精，被戳穿女子身份，再想行事可就没那么容易了。</p>
想到这里，天歌对杨海琼一抱拳：“这件事能否请杨叔叔代为保密？”</p>
从杨寨主到这一声杨叔叔，本就是宠女狂魔的杨海琼顿时觉得自己又多了个侄女儿，当即点头应下：</p>
“你且放心，叔叔决计不会说出去的。”</p>
天歌点了点头，又跟杨海琼说了几句讨巧的话，转而提起了另一件事：</p>
“对了杨叔叔，先前我跟伍老进寨的时候，听人说洞口的铁网是您听了旧友的建议新加上去的，不知这位旧友跟改造水船的那位……”</p>
天歌话没有说完，杨海琼面上已有赞许之色：</p>
“怪不得揽金会放心将揽金阁交给你一个女孩子，光就这份洞察已极是难得。不错，这两点都是同一人所提，要仔细说起来，这个人你应当也听说过。”</p>
“您是说……云山先生？”</p>
“没错，就是蒋先生。”杨海琼叹了一口气，“论说起这世上我最敬佩的人，除了蒋先生再别无二者。他不仅工造卓绝筹谋有道，还乐善好施扶危救困，当年那场动乱之后，我一直以为他英年早逝，为此遗憾许久。谁曾想，蒋先生竟然还活着，这可当真是意外之喜。只盼着揽金此次能顺利寻到先生，往后我也好再与他把酒言欢。”</p>
杨海琼一提到蒋云山，话匣子便被打开，将当初与蒋云山的相识相知都抖了出来。</p>
原来当初蒋云山和揽金、伍怀来到临安之后，曾一度沿着运河至舟山。</p>
好巧不巧遇到了东篱寨的人在外头收黑钱。</p>
蒋云山倒是想息事宁人，但揽金却是执拗性子，死活不愿意吃这个亏，最后事情越闹越大，惊动了杨海琼，而当时的蒋云山也已经从姑苏喊来了香满楼云仙手下的人。</p>
这般一闹腾，方知是那底下人借着东篱寨的名义在外乱来，误会澄清之后，杨海琼惩处仗势胡来之人并亲自给蒋云山等人道歉。</p>
也算不打不相识，杨海琼就这么与四人结交，蒋云山觉得杨海琼性子不错，又主动提出为他改造水船，并指出另一处进寨口，也就是先前周添所说已经被堵住的那处入口的缺漏。</p>
这一来二去，直教杨海琼心服口服，开始与蒋云山称兄道弟。</p>
本是随性南下，却因此结交了舟山一霸，等到后来揽金阁成立，杨海琼因着蒋云山的缘故，更是主动向揽金阁示好，这对于后来揽金阁顺利将浙江其他势力压下作用不小。</p>
也正是因为杨海琼的知礼知趣，后来揽金阁在揽金手中跃升江南魁首之后，并没有再触及舟山利益，也算是对东篱寨的尊重与包容。</p>
所以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揽金会选择在东篱寨搞这么一出，又放心让杨海琼等人关照天歌了。</p>
……</p>
揽金的不辞而别的确让众人感到意外，但意外过后，众人更想要早日回到自己的地盘，好尽快调派人手去寻云山先生。</p>
等天歌等人从东篱寨回到临安城，距离当初离开的那一天已经过去了四日。</p>
到临安的时候，正巧是晚上，天歌便没有再去揽金阁，而是径直回了林府。</p>
陪着宋婶说了几句话，又转达了揽金要出一趟远门办些事的话之后，天歌想了想，又说起了自己准备北上的事情。</p>
揽金希望天歌能帮着照看宋婶，天歌便生出了带宋婶北上的念头，毕竟人在跟前，多少照顾起来也容易些。</p>
但不管怎么想，终归都是她在越俎代庖拿主意，所以天歌还是想征询宋婶自己的意思。</p>
“大致就是这样，您可想与我一道北上？”</p>
宋婶没有直接答话，而是反问了天歌一个问题：“那公子准备怎么安置小千？”</p>
“我想让他在临安再呆段时日。如今我方去上都，很多事情都准备不足，而且宅子尚未定，他这个总管去了也无用武之地。等到年后褚流会带着孩子们一道北上，到时候小千再跟着来，正好帮我管上都的宅子。”</p>
“既然这样，我便与小千这孩子一道，先暂且留在临安，等公子后头安顿下来了，我再与他们一道北上，这样也省得您为我这一把老骨头分心。”</p>
宋婶拍了拍天歌的手，“公子的好意我明白，不过阿亦是我的儿子，小千也是，当娘的总是要跟在儿子身边，才多少放心。”</p>
听到这句话，天歌回握住宋婶的手，明白了她的意思。</p>
揽金自行离开，截断了宋婶与亲生儿子的团圆，那么她怎能再继续将宋婶与小千分开？</p>
也罢，就算是将宋婶留在临安，且不说家中还有褚流，到时候再多派几个揽金阁的高手暗中护卫着宋婶，其实不见得不安全。</p>
毕竟上都，那才是真正的龙潭虎穴。</p>
……</p>
接下来的几日，天歌大都在揽金阁里，开始做北上的准备，就连寒山那边，也接到了天歌即将前往上都的消息，开始着手为天歌预先安顿。</p>
经过东篱寨之行，天歌对整个江南的势力有了更多的了解，再重新去做自己离开之后的安排时，也更加游刃有余。</p>
尤其是安西街那边，伍怀也的确如先前许诺的那样，对天歌很是照顾。</p>
忙忙碌碌一番下来，让天歌连日子都过忘了。</p>
如果不是姬修齐派人来林府邀请天歌明日一道去看放榜，天歌差点都忘了还有这么一茬。</p>
贴榜的地方仍旧是在贡院之外，所以当天歌得到消息之后，便提前在贡院对面的酒楼占了座儿。</p>
“说起来上次在这里还有人大言不惭，准备原价买我手中的蟾宫令来着，可是如今这才几天，隆昌钱庄寄存售卖的蟾宫令便只剩下一百盒不到，若不是我让老聂限制了购买资格，怕是如今一盒都剩不下。”</p>
坐在上次靠窗的位置，姬修齐一边剥花生一边缅怀。</p>
今日的酒楼依旧是满座，但周围坐着的人已经与那一日有所不同。</p>
不过所有出现在这里的人，目的却都是一样的，那就是等今日贡院放榜，好早些知道自己的名次。</p>
这一次参加杭州府州试的人创出了历史新高，比三年前的一千三百五十六名学子还多了两百多名，但最终评选出的入榜数额却是分毫没有变化。</p>
毕竟浙江这些年风调雨顺，比起闹灾的西南，朝廷自然更乐意给后者调拨名额以安抚民心。</p>
天歌看着自打一坐下便花生吃个不停的揽金，忽然笑了起来：</p>
“姬兄这是紧张了？”</p>
姬修齐闻言手一滞，不过很快便否认：</p>
“我怎么会紧张？！不就是一个区区州试么，有什么好紧张么？我像是那种紧张的……”</p>
说到一半，姬修齐见天歌一直似笑非笑看着自己，一句话也不说，顿时心里有些发毛。</p>
干脆将手里剥了一半的花生丢开：</p>
“得了，小爷我就是紧张了……姥姥的，我活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慌过。”</p>sxbiquge/read/66/66151/ )
伍怀的话不过是赌气之言，天歌自不会接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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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入安西街船上的事情，便这么揭了过去。</p>
在伍怀之后，杨海琼和云仙自是少不得再单独见了见这位新上任的揽金阁主。</p>
先前在花厅，揽金虽然说的是让几人照应天歌，但天歌背后是江南第一阁，几人要想维系现在江南的局面，其实更少不了摸清天歌的态度。</p>
说白了，很多事情还需要天歌及揽金阁给他们卖个面子。</p>
好在天歌不管平时如何，至少讨巧的模样扮得不错，一番交谈下来，如果说杨海琼先前是碍于利益与揽金的面子对天歌和气，那么现在便是打心底里真的喜欢这个少年人。</p>
至于云仙，早在姑苏的时候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那时候没有拦着，便算是已经默认了天歌。</p>
时至此时，天歌先前一直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来。</p>
也是在此时，她才终于明白，以往揽金口中所说的顺利接管揽金阁是什么意思。</p>
作为江南第一阁的阁主，只有阁内六个舵主和底下人的承认是远远不够的。</p>
除此之外，还需要强大外力的支持。</p>
唯有众星拱月之下，旁的心生觊觎之辈才无从下手。</p>
而安西街、香满楼、东篱寨这些在江南举重若轻，却又值得信任的势力，便是拱卫揽金阁的星，也是如今支持天歌稳坐阁主之位的好帮手。</p>
这样一来，就算她之后离开江南北上，也不用害怕临安出现变故而自己却鞭长莫及。</p>
只是等天歌想清楚揽金这一箭多雕的举动，明白他的一番苦心时，却已经晚了一步。</p>
……</p>
“到底是怎么回事？”</p>
看着手中写着“甲四舍客亲启”的信，天歌蹙着眉头迫切追问来人。</p>
那名东篱寨负责照顾揽金的人摇了摇头：“小的也不知道，方才去收拾贵客屋子的时候，便见桌上留下了这封信，而贵客和先前那位姑娘都不见了踪影，小的想了想便将信给您送来了。”</p>
甲四客舍是天歌所住的地方，这封信出现在平素不会有什么客人来的东篱寨，自然是要转交给天歌的留书。</p>
飞快打开信件去看里面的内容，天歌眉头不由皱得更紧，而后丢下送信之人就往外跑去。</p>
……</p>
杨海琼正在自己的屋内歇息，忽然听到外头有人通传说是林阁主求见。</p>
还没等他让人通传去请，外头已经传来喧哗之声。</p>
看见天歌面色着急，杨海琼挥了挥手，示意拦人的手下退下，请天歌进屋里坐。</p>
“杨寨主早就知道揽金要自己动身离开吧？”</p>
天歌举着手中的信，话是问句但语气却是肯定。</p>
进出东篱寨只有一条路，若是没有通行的令牌，就是想从飞瀑洞口游都游不出去，她不相信揽金留书带着未央离开的事情，杨海琼一点不知。</p>
可是在她看到这封信之前，竟是没有一个人告诉她这件事。</p>
见天歌已经知道，杨海琼叹了口气，也不准备再瞒着：</p>
“我也是昨晚才知道的。如今各方都愿意出人，但真正等人手聚集还得些时日，他不愿再等，所以今日一早便出发了。”</p>
“只有他和未央二人？”</p>
促使天歌恼火的不是揽金的不辞而别，而是他留下了当初天歌安排在他身边随行保护的十个人，嘱托天歌代为照顾宋婶之后，便留书带着未央走了。</p>
未央的确身手出众，但揽金的功夫却只能说是中上，万一真的遇到厉害角色，如何能让人不担心？</p>
好在杨海琼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p>
“安西街和香满楼离得远，人手一时调动不及，但我东篱寨到底近水楼台，所以他是带着我这边人离开的，这个你倒不必过分忧心。”</p>
明白揽金不是孤立无援，天歌这才放下心来，也意识到自己方才所言太过急迫，遂出声与杨海琼道歉。</p>
后者明白她担心揽金安危，自然不会计较，只笑了笑道：</p>
“你很在意揽金？”</p>
看着杨海琼面上的笑意，天歌忽然脑袋一炸：</p>
“您知道我……”</p>
“我也有一个喜欢穿着男装出去晃荡的丫头，只可惜这些日子在她外祖家，不然或许能跟你交个朋友。”</p>
听着杨海琼宠溺的话，天歌知道这大叔怕是想多了。</p>
“那个……揽金叔对我来说算是长辈，我自幼父母双亡，却受他照顾颇多，所以这份在意，仅止于如亲如友的情谊与感激，并不是……”</p>
杨海琼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不由因方才失言显出几分尴尬。</p>
不过天歌倒是没有在意，只就着前头的话问道：</p>
“您是如何看出来的？我还以为我隐藏的很好……”</p>
当初在安西街也是这样，伍怀一眼就瞧出她的女儿身份，本以为只是巧合，可是如今杨海琼也是这般，就不得不让她认真对待这个问题了。</p>
“其实一开始也没看出来，就是方才你进门的时候，那样子跟我闺女儿有几分相似，再加上你对揽金……咳咳，所以我就多想了想，没想到还真是……”</p>
说白了其实就一句话，运气加八卦式试探导致的歪打正着。</p>
天歌：“……”</p>
好吧，至少放心了一些。</p>
不过天歌心中还是做了决定，准备回到临安之后再注意下装扮上的细节，比如整个假喉结贴上，肩膀得再垫宽一些之类。</p>
不然到了上都遇上那些人精，被戳穿女子身份，再想行事可就没那么容易了。</p>
想到这里，天歌对杨海琼一抱拳：“这件事能否请杨叔叔代为保密？”</p>
从杨寨主到这一声杨叔叔，本就是宠女狂魔的杨海琼顿时觉得自己又多了个侄女儿，当即点头应下：</p>
“你且放心，叔叔决计不会说出去的。”</p>
天歌点了点头，又跟杨海琼说了几句讨巧的话，转而提起了另一件事：</p>
“对了杨叔叔，先前我跟伍老进寨的时候，听人说洞口的铁网是您听了旧友的建议新加上去的，不知这位旧友跟改造水船的那位……”</p>
天歌话没有说完，杨海琼面上已有赞许之色：</p>
“怪不得揽金会放心将揽金阁交给你一个女孩子，光就这份洞察已极是难得。不错，这两点都是同一人所提，要仔细说起来，这个人你应当也听说过。”</p>
“您是说……云山先生？”</p>
“没错，就是蒋先生。”杨海琼叹了一口气，“论说起这世上我最敬佩的人，除了蒋先生再别无二者。他不仅工造卓绝筹谋有道，还乐善好施扶危救困，当年那场动乱之后，我一直以为他英年早逝，为此遗憾许久。谁曾想，蒋先生竟然还活着，这可当真是意外之喜。只盼着揽金此次能顺利寻到先生，往后我也好再与他把酒言欢。”</p>
杨海琼一提到蒋云山，话匣子便被打开，将当初与蒋云山的相识相知都抖了出来。</p>
原来当初蒋云山和揽金、伍怀来到临安之后，曾一度沿着运河至舟山。</p>
好巧不巧遇到了东篱寨的人在外头收黑钱。</p>
蒋云山倒是想息事宁人，但揽金却是执拗性子，死活不愿意吃这个亏，最后事情越闹越大，惊动了杨海琼，而当时的蒋云山也已经从姑苏喊来了香满楼云仙手下的人。</p>
这般一闹腾，方知是那底下人借着东篱寨的名义在外乱来，误会澄清之后，杨海琼惩处仗势胡来之人并亲自给蒋云山等人道歉。</p>
也算不打不相识，杨海琼就这么与四人结交，蒋云山觉得杨海琼性子不错，又主动提出为他改造水船，并指出另一处进寨口，也就是先前周添所说已经被堵住的那处入口的缺漏。</p>
这一来二去，直教杨海琼心服口服，开始与蒋云山称兄道弟。</p>
本是随性南下，却因此结交了舟山一霸，等到后来揽金阁成立，杨海琼因着蒋云山的缘故，更是主动向揽金阁示好，这对于后来揽金阁顺利将浙江其他势力压下作用不小。</p>
也正是因为杨海琼的知礼知趣，后来揽金阁在揽金手中跃升江南魁首之后，并没有再触及舟山利益，也算是对东篱寨的尊重与包容。</p>
所以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揽金会选择在东篱寨搞这么一出，又放心让杨海琼等人关照天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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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金的不辞而别的确让众人感到意外，但意外过后，众人更想要早日回到自己的地盘，好尽快调派人手去寻云山先生。</p>
等天歌等人从东篱寨回到临安城，距离当初离开的那一天已经过去了四日。</p>
到临安的时候，正巧是晚上，天歌便没有再去揽金阁，而是径直回了林府。</p>
陪着宋婶说了几句话，又转达了揽金要出一趟远门办些事的话之后，天歌想了想，又说起了自己准备北上的事情。</p>
揽金希望天歌能帮着照看宋婶，天歌便生出了带宋婶北上的念头，毕竟人在跟前，多少照顾起来也容易些。</p>
但不管怎么想，终归都是她在越俎代庖拿主意，所以天歌还是想征询宋婶自己的意思。</p>
“大致就是这样，您可想与我一道北上？”</p>
宋婶没有直接答话，而是反问了天歌一个问题：“那公子准备怎么安置小千？”</p>
“我想让他在临安再呆段时日。如今我方去上都，很多事情都准备不足，而且宅子尚未定，他这个总管去了也无用武之地。等到年后褚流会带着孩子们一道北上，到时候小千再跟着来，正好帮我管上都的宅子。”</p>
“既然这样，我便与小千这孩子一道，先暂且留在临安，等公子后头安顿下来了，我再与他们一道北上，这样也省得您为我这一把老骨头分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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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句话，天歌回握住宋婶的手，明白了她的意思。</p>
揽金自行离开，截断了宋婶与亲生儿子的团圆，那么她怎能再继续将宋婶与小千分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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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天歌大都在揽金阁里，开始做北上的准备，就连寒山那边，也接到了天歌即将前往上都的消息，开始着手为天歌预先安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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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上次在这里还有人大言不惭，准备原价买我手中的蟾宫令来着，可是如今这才几天，隆昌钱庄寄存售卖的蟾宫令便只剩下一百盒不到，若不是我让老聂限制了购买资格，怕是如今一盒都剩不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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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酒楼依旧是满座，但周围坐着的人已经与那一日有所不同。</p>
不过所有出现在这里的人，目的却都是一样的，那就是等今日贡院放榜，好早些知道自己的名次。</p>
这一次参加杭州府州试的人创出了历史新高，比三年前的一千三百五十六名学子还多了两百多名，但最终评选出的入榜数额却是分毫没有变化。</p>
毕竟浙江这些年风调雨顺，比起闹灾的西南，朝廷自然更乐意给后者调拨名额以安抚民心。</p>
天歌看着自打一坐下便花生吃个不停的揽金，忽然笑了起来：</p>
“姬兄这是紧张了？”</p>
姬修齐闻言手一滞，不过很快便否认：</p>
“我怎么会紧张？！不就是一个区区州试么，有什么好紧张么？我像是那种紧张的……”</p>
说到一半，姬修齐见天歌一直似笑非笑看着自己，一句话也不说，顿时心里有些发毛。</p>
干脆将手里剥了一半的花生丢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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