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中春,院内鸟语花香,草木丛生,假石成堆。</p>
亭榭、小桥、流水、阁楼,一一具应。</p>
不仔细看,还真难以一时相信,这居然是调查司的总部?</p>
那不应该阴冷森罗的地方吗?</p>
眺目远望,却见前面一排四五层木制楼阁,成排列序,足有百步之长。仔细观摩,似乎上方有人,注视着此处,议论纷纷。</p>
“伯喈兄,前方是为何处?”</p>
段煨不禁感到奇惑,因为逛了一大圈,调查司的总部虽然具体在哪仍有些疑惑。可观周围态势,已然是方圆数百步,皆非闹市之所。</p>
蔡邕摇摇头,苦笑一声,言道:“唉~当真高明。某本以为从不知调查司所在,谁成想早已观望数百遍,竟不识也!”</p>
“上回请蔡师观之,景色怡人,绿木成海,颇为雅趣。现在思之,如何?”</p>
郭嘉笑眯眯的看着蔡邕,这老头子就喜欢坐在那外阁,望着下面的林海庭园。结果,来来去去数百遭,都发现不了此处端倪。</p>
“那里便是纾清坊!”</p>
贾诩见段煨仍未识得,于是开口解答。</p>
段煨闻之一怔,疑惑的言道:“纾清文坊?那岂不是在西市南城之间?”</p>
“正是!”</p>
郭嘉傲娇的说道:“段公以为如何?纾清文坊,来来往往者数以千计,却无一人察觉。正所谓,小隐于野,大隐于市也~”</p>
“妙啊!妙!”</p>
段煨也是不禁摇头,谁能想到,暴露在万人之下的地方,却是大周国最隐秘的调查司署衙。</p>
很快,一名年轻人来到四人面前。</p>
“小子拜见诸位伯父!”</p>
年轻人岁数看起来约莫二十四五,当是与郭嘉相差无几。</p>
蔡邕盯着眼前这位小辈,很明显,他认识自己几人,可能也有己等有所关联,故而称伯父。于是,问及:“观汝似乎,并未谋面?不知令尊是~”</p>
“回蔡公,先父乃是凉州刺史盖勋,小子盖顺,字子远。未先自名,有所失礼。”</p>
盖顺躬身大礼,颇有几分请罪之意。</p>
“嘶,竟是盖使君之子?快快请起!”</p>
贾诩当即上前,亲手扶起盖顺,注视着眼前的年轻人,张口欲言,又作罢,只是摇头长叹。</p>
“令尊之壮哉,老夫久有耳闻,惜哉,惜哉!”</p>
“子远,多年来,何故不寻汝踪影?于今日方得谋面!”</p>
段煨感慨一声,随即怒目看向郭嘉,斥声道:“奉孝,汝是怎么办事的?为何不向王上言及?”</p>
郭嘉眉头一横,顶了一句:“段公,嘉半岁前就向大王举荐了,可大王一直没有召见,嘉又能如何?”</p>
“嗯?怎么可能!定是汝郭奉孝从中作梗!”</p>
段煨被呛了一下,随即向着盖顺安慰道:“子远,明日老夫便向王上荐汝。”</p>
盖顺笑了一下,言道:“段公,不必了。小子守孝三载,又遍游五州,而后居乡苦习。至长安后,本想寻一小吏,没想到为郭兄所现,现已任调查司镇抚使,足矣。”</p>
“来,诸位,吾等寻一雅处相叙。”</p>
说完,盖顺便请三人挪步。</p>
三人本还有些迟疑,因为公务要紧啊。现在天色已经有些渐深,再耽搁下去,今天可就办不成事了。</p>
一旁的郭嘉倒不在意,挥挥手言道:“走啊,反正下面的主事还要整理,少说也得一两个时辰才能送过来。吾等大可偷得一闲,何乐而不为?”</p>
“子远,寻个最显眼的地方,正好也给王妃做做宣扬!”</p>
“奉孝兄放心,早已安排妥当。”</p>
——————————————————————————</p>
五人,很快就来到这庭园中的一处湖泊前,趁着月色,再添纾清坊之灯火,显得波光粼目。湖中,温藻即生,水草既有,芳春绵绵。</p>
这些都不算什么,一个湖而已,真正让人意外的是湖中央的那出露天阁台。</p>
踏上小舟,蔡邕三人来到了阁台下方,自湖中填塞的假石处下。而后,顺木梯之上,登上阁台。</p>
阁台约莫一丈有余,居其上临其下。</p>
回身看向背后,与纾清坊的外阁,相距不过三四十步。而且,越过大片丛木,视线清晰了很多。</p>
纾清坊的外阁,依旧是长安城内士子流连忘返的地方。</p>
天色已深,却是灯火阑珊,越过丛木,很多人都发现了这几名进入庭园,登上湖中阁的人。</p>
万目相瞩。</p>
而随着湖中阁上,乐舞骤起,纾清坊内越来越多人来到外阁,羡慕的看着湖中阁众人。</p>
“哎,过来过来!”</p>
一名锦袍士子,冲着路过的一名小厮呼唤一声。</p>
端着茶水的小厮,当即舔着笑,来到此人面前,问道:“公子有何所需?”</p>
“吾且问汝,尔等曾言,湖中阁无人可入吗?眼前,这又是何道理?”</p>
“嘿嘿~”</p>
小厮嘴角一扬,回道:“吾家管事确实曾言,湖中亭无人可入。但此时此刻,湖中阁内,岂是凡人,那都是天上星宿下凡!”</p>
“哎呦,好大的口气!”</p>
“就是,一小厮且能信口开河耶?”</p>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不恰之声,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闲来无事焉能不讨个趣。</p>
能入纾清坊的人,可不是一般人,大多数都是太学院及上林学宫子弟,或者是京中权贵子弟。</p>
富户子弟,都没那个资格进入。</p>
这些人,基本上都是知书达理,礼节尽到之人。</p>
小厮也明白大家不过是想讨个趣,没人敢在纾清坊闹事。于是,故作表情,夸张言道:“嘁,尔等却是不知。今岁元宵,王上祀太一神后,月圆之际,于此阁作息。更有王妃、侧妃、世子同在!”</p>
“知道大王最信任的亲卫统领吗?”</p>
“那当然,阎行将军,一身武艺,打遍三军无敌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p>
“没错,当时阎将军,便驻于阁下,领诸壮士,环湖护卫。立于此间,正见阎君豪迈!”</p>
小厮大气一扬,面上表情更是极度自豪。</p>
“那今日居阁中人,岂不是.....”</p>
“起码也得是三公九卿啊,其下诸司署官长,恐怕都不敢入其内。”</p>
“不会吧~”</p>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连坐在湖中阁的蔡邕,都感觉有些吵闹。</p>
“肃静!”</p>
就在此时,纾清坊内一人至外阁,冲着周围高声大呼。</p>
随后,又言道:“国朝御史大夫、中尉、总参军、祭酒,留阁赏夜,尔等喧吵,自顾私乐乎?”</p>
一句话,震得外阁中人,皆不再支语。</p>
“多谢主事,吾等失礼,还请见谅。”</p>
一名士子挺身一礼,随后落归原座,仔细的注视着湖中阁中端坐的几人。</p>
其余人也皆是当即晓得,自己失礼之处,各自归之,至多私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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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榭、小桥、流水、阁楼,一一具应。</p>
不仔细看,还真难以一时相信,这居然是调查司的总部?</p>
那不应该阴冷森罗的地方吗?</p>
眺目远望,却见前面一排四五层木制楼阁,成排列序,足有百步之长。仔细观摩,似乎上方有人,注视着此处,议论纷纷。</p>
“伯喈兄,前方是为何处?”</p>
段煨不禁感到奇惑,因为逛了一大圈,调查司的总部虽然具体在哪仍有些疑惑。可观周围态势,已然是方圆数百步,皆非闹市之所。</p>
蔡邕摇摇头,苦笑一声,言道:“唉~当真高明。某本以为从不知调查司所在,谁成想早已观望数百遍,竟不识也!”</p>
“上回请蔡师观之,景色怡人,绿木成海,颇为雅趣。现在思之,如何?”</p>
郭嘉笑眯眯的看着蔡邕,这老头子就喜欢坐在那外阁,望着下面的林海庭园。结果,来来去去数百遭,都发现不了此处端倪。</p>
“那里便是纾清坊!”</p>
贾诩见段煨仍未识得,于是开口解答。</p>
段煨闻之一怔,疑惑的言道:“纾清文坊?那岂不是在西市南城之间?”</p>
“正是!”</p>
郭嘉傲娇的说道:“段公以为如何?纾清文坊,来来往往者数以千计,却无一人察觉。正所谓,小隐于野,大隐于市也~”</p>
“妙啊!妙!”</p>
段煨也是不禁摇头,谁能想到,暴露在万人之下的地方,却是大周国最隐秘的调查司署衙。</p>
很快,一名年轻人来到四人面前。</p>
“小子拜见诸位伯父!”</p>
年轻人岁数看起来约莫二十四五,当是与郭嘉相差无几。</p>
蔡邕盯着眼前这位小辈,很明显,他认识自己几人,可能也有己等有所关联,故而称伯父。于是,问及:“观汝似乎,并未谋面?不知令尊是~”</p>
“回蔡公,先父乃是凉州刺史盖勋,小子盖顺,字子远。未先自名,有所失礼。”</p>
盖顺躬身大礼,颇有几分请罪之意。</p>
“嘶,竟是盖使君之子?快快请起!”</p>
贾诩当即上前,亲手扶起盖顺,注视着眼前的年轻人,张口欲言,又作罢,只是摇头长叹。</p>
“令尊之壮哉,老夫久有耳闻,惜哉,惜哉!”</p>
“子远,多年来,何故不寻汝踪影?于今日方得谋面!”</p>
段煨感慨一声,随即怒目看向郭嘉,斥声道:“奉孝,汝是怎么办事的?为何不向王上言及?”</p>
郭嘉眉头一横,顶了一句:“段公,嘉半岁前就向大王举荐了,可大王一直没有召见,嘉又能如何?”</p>
“嗯?怎么可能!定是汝郭奉孝从中作梗!”</p>
段煨被呛了一下,随即向着盖顺安慰道:“子远,明日老夫便向王上荐汝。”</p>
盖顺笑了一下,言道:“段公,不必了。小子守孝三载,又遍游五州,而后居乡苦习。至长安后,本想寻一小吏,没想到为郭兄所现,现已任调查司镇抚使,足矣。”</p>
“来,诸位,吾等寻一雅处相叙。”</p>
说完,盖顺便请三人挪步。</p>
三人本还有些迟疑,因为公务要紧啊。现在天色已经有些渐深,再耽搁下去,今天可就办不成事了。</p>
一旁的郭嘉倒不在意,挥挥手言道:“走啊,反正下面的主事还要整理,少说也得一两个时辰才能送过来。吾等大可偷得一闲,何乐而不为?”</p>
“子远,寻个最显眼的地方,正好也给王妃做做宣扬!”</p>
“奉孝兄放心,早已安排妥当。”</p>
——————————————————————————</p>
五人,很快就来到这庭园中的一处湖泊前,趁着月色,再添纾清坊之灯火,显得波光粼目。湖中,温藻即生,水草既有,芳春绵绵。</p>
这些都不算什么,一个湖而已,真正让人意外的是湖中央的那出露天阁台。</p>
踏上小舟,蔡邕三人来到了阁台下方,自湖中填塞的假石处下。而后,顺木梯之上,登上阁台。</p>
阁台约莫一丈有余,居其上临其下。</p>
回身看向背后,与纾清坊的外阁,相距不过三四十步。而且,越过大片丛木,视线清晰了很多。</p>
纾清坊的外阁,依旧是长安城内士子流连忘返的地方。</p>
天色已深,却是灯火阑珊,越过丛木,很多人都发现了这几名进入庭园,登上湖中阁的人。</p>
万目相瞩。</p>
而随着湖中阁上,乐舞骤起,纾清坊内越来越多人来到外阁,羡慕的看着湖中阁众人。</p>
“哎,过来过来!”</p>
一名锦袍士子,冲着路过的一名小厮呼唤一声。</p>
端着茶水的小厮,当即舔着笑,来到此人面前,问道:“公子有何所需?”</p>
“吾且问汝,尔等曾言,湖中阁无人可入吗?眼前,这又是何道理?”</p>
“嘿嘿~”</p>
小厮嘴角一扬,回道:“吾家管事确实曾言,湖中亭无人可入。但此时此刻,湖中阁内,岂是凡人,那都是天上星宿下凡!”</p>
“哎呦,好大的口气!”</p>
“就是,一小厮且能信口开河耶?”</p>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不恰之声,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闲来无事焉能不讨个趣。</p>
能入纾清坊的人,可不是一般人,大多数都是太学院及上林学宫子弟,或者是京中权贵子弟。</p>
富户子弟,都没那个资格进入。</p>
这些人,基本上都是知书达理,礼节尽到之人。</p>
小厮也明白大家不过是想讨个趣,没人敢在纾清坊闹事。于是,故作表情,夸张言道:“嘁,尔等却是不知。今岁元宵,王上祀太一神后,月圆之际,于此阁作息。更有王妃、侧妃、世子同在!”</p>
“知道大王最信任的亲卫统领吗?”</p>
“那当然,阎行将军,一身武艺,打遍三军无敌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p>
“没错,当时阎将军,便驻于阁下,领诸壮士,环湖护卫。立于此间,正见阎君豪迈!”</p>
小厮大气一扬,面上表情更是极度自豪。</p>
“那今日居阁中人,岂不是.....”</p>
“起码也得是三公九卿啊,其下诸司署官长,恐怕都不敢入其内。”</p>
“不会吧~”</p>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连坐在湖中阁的蔡邕,都感觉有些吵闹。</p>
“肃静!”</p>
就在此时,纾清坊内一人至外阁,冲着周围高声大呼。</p>
随后,又言道:“国朝御史大夫、中尉、总参军、祭酒,留阁赏夜,尔等喧吵,自顾私乐乎?”</p>
一句话,震得外阁中人,皆不再支语。</p>
“多谢主事,吾等失礼,还请见谅。”</p>
一名士子挺身一礼,随后落归原座,仔细的注视着湖中阁中端坐的几人。</p>
其余人也皆是当即晓得,自己失礼之处,各自归之,至多私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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