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说梦</p>
洛神听见了,眸子中似有惊喜，与内里翻涌的水泽糅在一处，轻声再道：“究竟是……如何样的梦？”</p>
师清漪：“……”</p>
她垂了垂眼皮,嘀咕说：“你问的是什问题，春梦还能是怎么样的梦,当然就是那种……那种梦了。”</p>
洛神伸出手，将师清漪耳畔的发丝撩开了些,道：“你若不细说，我又如何得知。”</p>
一提起这茬，当初那个梦境旖旎的滋味仿佛又入了骨似的,在师清漪的最深处渗透开来。</p>
对她而言，那是一个由里到外的极大转折,尤其是当时那种裹缠着欲念的情窦初开的感觉,每次回想起来都让她的身子燥得厉害。</p>
“就是梦里面你对我做的……这样那样的一些事。”师清漪现在虽然坦诚,但那个梦的内容实在太过难以启齿,她总不可能详细描述到那种地步，只得隐晦地说：“你平常那种时候怎么……怎么对我,你再清楚不过了,又何必让我仔细说。”</p>
洛神刚才被师清漪逗弄时的局促散去了些许,轻笑道：“那是何时做的梦，总能说罢？我想知晓。”</p>
师清漪心尖的热意越发鼓涨开了。</p>
那个梦对她而言,是一个埋藏的秘密。</p>
此时此刻，两人同在一个红纱盖头底下，彼此贴近，相互对望，就像是周遭的一切都被隔绝在了片红影之外。</p>
狭小的盖头之下，仿佛也成了一个只属于她们的秘密小世界。</p>
在这里,师清漪愿意将她这个炽热秘密的一部分，透露给洛神。她说想知道，她就告诉她。</p>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去商场买手机的那天？那是你来到这个现代社会以后，第一次去买手机。”师清漪想起那时的时光，眸中笑意暖柔了起来：“我们还抽中了一个幸运奖，虽然是个乎人人都能中的奖，但我还是高兴坏了，毕竟可是我你一起中的。”</p>
那个幸运奖品是一对的，她们一人一个，一直随身携带。</p>
“自然记得。”洛神伸手揽抱着她，让她以更舒适的姿势趴在自己身上，道。</p>
师清漪双手环着她，声音越发低了些，说：“就是那天晚上……做的梦。睡觉之前，你用新手机给我打了电话，还我发了短信。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是简单地通个电话，你也没说句，短信里也只说了好梦，我却总……总想你。甚至……”</p>
她说到这里，立时顿住，似是在斟酌要不要说下去。</p>
“甚至还悄悄到我床边来看我？”洛神却接了话。</p>
师清漪：“……”</p>
她分明是那个袒露秘密的人，没想到在这个过程中，却骤然得知了藏在往昔中的另一个秘密，一时有些发懵。</p>
师清漪迅速回过神来，联系当晚的细节一想，差点气笑了：“你又装睡？”</p>
洛神道：“我只是恰巧未曾睡着。”</p>
“反正你每次都是刚好没睡着，可太‘巧’了。”师清漪无奈地瞥她一眼：“那房门是不是更巧？之前我见你房门是关上的，等我晚些时候再去的时候，门却变成了虚掩着的。”</p>
“若我那时不将门打开，小贼进不来，怕是要退回去了，总不能让她撬锁罢。”</p>
“别人都怕贼惦记。”师清漪这回倒是大大方方认了个小贼的名头，笑着说：“就只有你，还怕贼不来。”</p>
“当时我确然是怕你不来。”洛神却抱她更紧了些，道：“我怕我做得还不够好，怕你不会回到我的身边。”</p>
师清漪愣了愣，将她这句话放在唇舌之上反复咂摸，越咂摸，也就越酸。</p>
她虽然心细如尘，总是能体贴地顾虑到洛神的想法，但她毕竟不是洛神，很多时候，她并不知道洛神究竟在想什，尤其以洛神那样静敛隐忍的性子，就更难知悉其真正的情绪。</p>
如果不是洛神今天告诉她，她将永远都不会知道，当初的洛神竟也是那样患得患失的。</p>
师清漪轻轻拍着洛神的背，轻柔地安抚着她：“为什要怕？在落雁山的时候，形势那样危急，乎是生死之间，但是看见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就想对你好，舍不得你被欺负。”</p>
洛神呼吸起伏明显，凝望着她。</p>
“我是个很慢热的人，从不相信什一见钟情。”师清漪笑着说：“那时候我其实是有些懵懂的，想不通为什我会在初见你的时候，就愿意帮你挡掉那枚子弹。后来我才明白，我对你并非一见钟情，我们只是久别重逢。”</p>
跨越长久而厚重的时光，她终于得以再度见到她。</p>
因为久别重逢，以这一见，她总会爱上她。</p>
是那样刻在骨子里的毫不犹豫。</p>
洛神眼角勾着一抹红，微抖的薄唇翕动，道：“是，我们只是重逢。”</p>
师清漪在她怀中蜷了蜷，说不出的乖软，目光盈盈地问她：“我向你坦白了多当时的感受，你开？”</p>
洛神颔首。</p>
师清漪循循善诱：“那作为礼尚往来，你是不是也要向我坦白一些？”</p>
洛神现在虽然有些魂散乱，眼底都似醉了酒一般，但种时候了，她的反应依然不减，见招拆招道：“我方才已向你坦白了些许。”</p>
师清漪听见她这句回答，就知道洛神已经穿了自己的用意，也不再拐弯抹角绕圈子了，直接说：“那样的坦白还不够，我问你有没有做过春梦，你现在还在回避这个问题。你越是这样，我就越肯定你梦见过，你不用装。”</p>
洛神轻轻叹息一声，眉眼微弯地看着她，显然是拿她没有办法。</p>
片刻过后，洛神承认道：“我做过那般的梦，梦见与你……”</p>
“什时候？”师清漪双眸亮了，盘根究底起来：“很久以前的，如今都有？”</p>
“……都有。”洛神垂下头。</p>
“具体是什时候，你仔细说说。”师清漪浑身越发热了，现在恨不得一直黏在洛神身上，非听完不可。</p>
依照洛神的性子，即使做了种梦，师清漪也瞧不出半点蛛丝马迹。现在能有机会听见，让她怎么能不激动。</p>
洛神道：“……我只说如今的。”</p>
“很久以前的为什不能说？”师清漪难掩失望，轻轻摇着她的肩。</p>
“时间有限。”洛神道：“五分钟快到了。”</p>
师清漪：“……”</p>
虽然师清漪明白这只是洛神的说辞，但考虑到洛神此时的辛苦煎熬，的确是不能在气泡里多待，她也就点了点头，说：“那我先听如今的，很久以前的部分，我先留着。”</p>
洛神轻轻瞥了她一眼：“你倒是锲而不舍。”</p>
“反正你是躲不掉的。”师清漪点了点她精致高挺的鼻梁，迫不及待：“你快说说，究竟是哪一天的事？”</p>
洛神顿了顿，目光瞥向旁边，道：“我们第一回去游乐场游玩之时，霖婞与风笙当时也在。”</p>
师清漪又惊又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居然是那一天么？”</p>
她面上浮起一层娇红之色，除了羞涩，更多的其实还是兴奋。</p>
因为那时候，她还没有向洛神告白，尚处在一种青涩且悄然的倾慕状态中，并时常纠结，担洛神如果知道了自己潜藏的份感情以后，是否会远离她。</p>
那段时间里，她一直都是处在甜蜜与酸涩的分界线上，忐忑且反复地来回着。</p>
“嗯。”洛神的身子略有些紧绷，垂眸道：“那一日，游乐场有放飞气球的活动，你……吻了我。”</p>
重要的一幕，师清漪自然是牢牢地刻在心底。虽然洛神只是寥寥数语，但足以将那片缤纷的气球从师清漪珍藏的那份记忆里释放出来。</p>
眼前仿佛都是五颜六色的气球，颜色是粉嫩的糖果色，往上空飞去，天光明亮通透，师清漪恍惚中都能回味到当时触碰到洛神唇瓣时的柔软。</p>
即使那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p>
“我那是不小心的。”师清漪小声说：“我当时扯着你的手臂，其实是想让你我手里的气球，结果你突然转过脸来，就……碰到了。”</p>
她很快又加了一句：“但是回去后，我里偷偷假装是真的，假装你真的亲了我。”</p>
“是么？”洛神听见她这句，唇边泛起笑来，之后的声音比师清漪更低：“……我亦是如此。”</p>
师清漪简直快被这一个接一个的惊喜砸晕了，说：“你个闷里骚，平常都藏着掖着，我如果想要知道你些，除非坚持让你老实交待，不然实在是太难了。”</p>
洛神微有些窘迫。</p>
师清漪大概猜到了什，说：“你将它当成了一个吻，以从游乐场回去的那个晚上，你就做了我的……梦？”</p>
洛神点了点头，耳根通红：“那是我从墓里苏醒后，你第一次吻我。虽然我知那只是意外，并非你本意，但我中欢喜已极。”</p>
气泡里似被灼热的气息填满了，师清漪听见洛神迟来的坦白，更是沉溺其中，无法从里面抽身。如果不是必须得从气泡里离开，她只恨不得现在就深深地吻上去。</p>
师清漪只得勉强忍了忍，说：“那你具体是梦见什了？”</p>
她可太想知道了。</p>
洛神道：“你方才未曾说，我自然也不可语。”</p>
师清漪：“……”</p>
她狠了狠，算是豁出去张脸了，一字一顿，缓缓地说：“我们交换，我告诉你，你告诉我。”</p>
“现下没有时间。”洛神却道。</p>
师清漪咬牙：“等离开个小世界，我们有的是时间。”</p>
洛神不置可否，只是道：“……到时再。”</p>
师清漪趴在洛神身上，蹭了又蹭：“我就当你答应了，洞房没有，说梦总要有吧。”</p>
她正说着，耳边却听到远处有了细微的动静，似乎是有什人往边过来了。</p>
鱼浅的个气泡很有意思，气泡外面的人，听不见气泡里的声音，但是身在气泡之中的人，却能听见外面的响动。它本来就是白鲛用来欢好的，如果身在里面过于忘情，察觉不到气泡之外的声音，万一被外人撞见了，又来不及准备，场面得多难堪。</p>
师清漪的耳朵一向灵敏，远非常人可及，下听得真切，慌忙说：“有人来了，快换衣服。”</p>
两人同时将夜明珠的袋子口扎好，气泡里的微光瞬间消散，两人在黑暗中赶紧恢复了之前的装束。但洛神在气泡的影响之下，乎是难以站立的，现在扶着身后的脉晶巨石站起来，轻轻喘了喘，勉强准备往外走。</p>
师清漪伸手过去，直接拦腰将她抱起，走出了气泡。</p>
等走到一块脉晶巨石旁，师清漪这才放洛神下来，让洛神坐在脉晶石的边沿，说：“应当是鱼浅濯川过来了。”</p>
因为她发现鱼浅她的次鳞，正微微泛起了光。</p>
鱼浅与次鳞之间有感应，如果鱼浅有需要，就能让它发光。</p>
“次鳞有了反应。”师清漪将次鳞拿出来，洛神：“她们两可能正在寻我们，但寻不到，便用次鳞告知她们在附近。”</p>
之前她们将夜明珠收在袋子里，只露出些许口子，且气泡外面还罩了厚厚的一层脉晶苔，乎将那本就朦胧的光晕遮挡得差不多。再加上她们处的一片区域，到处都是脉晶巨石，视线极容易被阻隔，远处的人根本无法发现她们的在。</p>
师清漪也正是看中了一点，才会将气泡放在那块竖着的脉晶石后面。</p>
“你先坐在此处歇息一下，我把夜明珠拿出来，她们便能晓得我们在何处了。”师清漪轻声说。</p>
出了气泡以后，她的言谈立时变得谨慎了起来，措辞与在气泡里相比，也有了十分明显的变化。</p>
洛神伸手，攥住了她要去取夜明珠的腕子，先不让她暴露位置，而是低声道：“我想坐在后头的脉晶石旁歇息，待会再出来。”</p>
师清漪忍俊不禁，逗她说：“不打紧，她们决计是不会出你脸红的，你主要是耳垂容易红，用长发遮一下便能骗过去。你不是骗人的祖宗，次难道不也是信手拈来？”</p>
气泡影响的后劲仍然留存着，刚从里头出来，不可能那么快散去，洛神上去似乎都没有功夫去计较她的胡闹次数了，而是执拗道：“……我要去后头。”</p>
“好，那我扶你去。”师清漪伸手去搀她。</p>
“我能……自个走。”洛神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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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神听见了,眸子中似有惊喜，与内里翻涌的水泽糅在一处，轻声再道：“究竟是……如何样的梦？”</p>
师清漪：“……”</p>
她垂了垂眼皮,嘀咕说：“你问的是什问题，春梦还能是怎么样的梦,当然就是那种……那种梦了。”</p>
洛神伸出手，将师清漪耳畔的发丝撩开了些,道：“你若不细说，我又如何得知。”</p>
一提起这茬，当初那个梦境旖旎的滋味仿佛又入了骨似的,在师清漪的最深处渗透开来。</p>
对她而言，那是一个由里到外的极大转折,尤其是当时那种裹缠着欲念的情窦初开的感觉,每次回想起来都让她的身子燥得厉害。</p>
“就是梦里面你对我做的……这样那样的一些事。”师清漪现在虽然坦诚,但那个梦的内容实在太过难以启齿,她总不可能详细描述到那种地步，只得隐晦地说：“你平常那种时候怎么……怎么对我,你再清楚不过了,又何必让我仔细说。”</p>
洛神刚才被师清漪逗弄时的局促散去了些许,轻笑道：“那是何时做的梦，总能说罢？我想知晓。”</p>
师清漪心尖的热意越发鼓涨开了。</p>
那个梦对她而言,是一个埋藏的秘密。</p>
此时此刻，两人同在一个红纱盖头底下，彼此贴近，相互对望，就像是周遭的一切都被隔绝在了片红影之外。</p>
狭小的盖头之下，仿佛也成了一个只属于她们的秘密小世界。</p>
在这里,师清漪愿意将她这个炽热秘密的一部分，透露给洛神。她说想知道，她就告诉她。</p>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去商场买手机的那天？那是你来到这个现代社会以后，第一次去买手机。”师清漪想起那时的时光，眸中笑意暖柔了起来：“我们还抽中了一个幸运奖，虽然是个乎人人都能中的奖，但我还是高兴坏了，毕竟可是我你一起中的。”</p>
那个幸运奖品是一对的，她们一人一个，一直随身携带。</p>
“自然记得。”洛神伸手揽抱着她，让她以更舒适的姿势趴在自己身上，道。</p>
师清漪双手环着她，声音越发低了些，说：“就是那天晚上……做的梦。睡觉之前，你用新手机给我打了电话，还我发了短信。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是简单地通个电话，你也没说句，短信里也只说了好梦，我却总……总想你。甚至……”</p>
她说到这里，立时顿住，似是在斟酌要不要说下去。</p>
“甚至还悄悄到我床边来看我？”洛神却接了话。</p>
师清漪：“……”</p>
她分明是那个袒露秘密的人，没想到在这个过程中，却骤然得知了藏在往昔中的另一个秘密，一时有些发懵。</p>
师清漪迅速回过神来，联系当晚的细节一想，差点气笑了：“你又装睡？”</p>
洛神道：“我只是恰巧未曾睡着。”</p>
“反正你每次都是刚好没睡着，可太‘巧’了。”师清漪无奈地瞥她一眼：“那房门是不是更巧？之前我见你房门是关上的，等我晚些时候再去的时候，门却变成了虚掩着的。”</p>
“若我那时不将门打开，小贼进不来，怕是要退回去了，总不能让她撬锁罢。”</p>
“别人都怕贼惦记。”师清漪这回倒是大大方方认了个小贼的名头，笑着说：“就只有你，还怕贼不来。”</p>
“当时我确然是怕你不来。”洛神却抱她更紧了些，道：“我怕我做得还不够好，怕你不会回到我的身边。”</p>
师清漪愣了愣，将她这句话放在唇舌之上反复咂摸，越咂摸，也就越酸。</p>
她虽然心细如尘，总是能体贴地顾虑到洛神的想法，但她毕竟不是洛神，很多时候，她并不知道洛神究竟在想什，尤其以洛神那样静敛隐忍的性子，就更难知悉其真正的情绪。</p>
如果不是洛神今天告诉她，她将永远都不会知道，当初的洛神竟也是那样患得患失的。</p>
师清漪轻轻拍着洛神的背，轻柔地安抚着她：“为什要怕？在落雁山的时候，形势那样危急，乎是生死之间，但是看见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就想对你好，舍不得你被欺负。”</p>
洛神呼吸起伏明显，凝望着她。</p>
“我是个很慢热的人，从不相信什一见钟情。”师清漪笑着说：“那时候我其实是有些懵懂的，想不通为什我会在初见你的时候，就愿意帮你挡掉那枚子弹。后来我才明白，我对你并非一见钟情，我们只是久别重逢。”</p>
跨越长久而厚重的时光，她终于得以再度见到她。</p>
因为久别重逢，以这一见，她总会爱上她。</p>
是那样刻在骨子里的毫不犹豫。</p>
洛神眼角勾着一抹红，微抖的薄唇翕动，道：“是，我们只是重逢。”</p>
师清漪在她怀中蜷了蜷，说不出的乖软，目光盈盈地问她：“我向你坦白了多当时的感受，你开？”</p>
洛神颔首。</p>
师清漪循循善诱：“那作为礼尚往来，你是不是也要向我坦白一些？”</p>
洛神现在虽然有些魂散乱，眼底都似醉了酒一般，但种时候了，她的反应依然不减，见招拆招道：“我方才已向你坦白了些许。”</p>
师清漪听见她这句回答，就知道洛神已经穿了自己的用意，也不再拐弯抹角绕圈子了，直接说：“那样的坦白还不够，我问你有没有做过春梦，你现在还在回避这个问题。你越是这样，我就越肯定你梦见过，你不用装。”</p>
洛神轻轻叹息一声，眉眼微弯地看着她，显然是拿她没有办法。</p>
片刻过后，洛神承认道：“我做过那般的梦，梦见与你……”</p>
“什时候？”师清漪双眸亮了，盘根究底起来：“很久以前的，如今都有？”</p>
“……都有。”洛神垂下头。</p>
“具体是什时候，你仔细说说。”师清漪浑身越发热了，现在恨不得一直黏在洛神身上，非听完不可。</p>
依照洛神的性子，即使做了种梦，师清漪也瞧不出半点蛛丝马迹。现在能有机会听见，让她怎么能不激动。</p>
洛神道：“……我只说如今的。”</p>
“很久以前的为什不能说？”师清漪难掩失望，轻轻摇着她的肩。</p>
“时间有限。”洛神道：“五分钟快到了。”</p>
师清漪：“……”</p>
虽然师清漪明白这只是洛神的说辞，但考虑到洛神此时的辛苦煎熬，的确是不能在气泡里多待，她也就点了点头，说：“那我先听如今的，很久以前的部分，我先留着。”</p>
洛神轻轻瞥了她一眼：“你倒是锲而不舍。”</p>
“反正你是躲不掉的。”师清漪点了点她精致高挺的鼻梁，迫不及待：“你快说说，究竟是哪一天的事？”</p>
洛神顿了顿，目光瞥向旁边，道：“我们第一回去游乐场游玩之时，霖婞与风笙当时也在。”</p>
师清漪又惊又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居然是那一天么？”</p>
她面上浮起一层娇红之色，除了羞涩，更多的其实还是兴奋。</p>
因为那时候，她还没有向洛神告白，尚处在一种青涩且悄然的倾慕状态中，并时常纠结，担洛神如果知道了自己潜藏的份感情以后，是否会远离她。</p>
那段时间里，她一直都是处在甜蜜与酸涩的分界线上，忐忑且反复地来回着。</p>
“嗯。”洛神的身子略有些紧绷，垂眸道：“那一日，游乐场有放飞气球的活动，你……吻了我。”</p>
重要的一幕，师清漪自然是牢牢地刻在心底。虽然洛神只是寥寥数语，但足以将那片缤纷的气球从师清漪珍藏的那份记忆里释放出来。</p>
眼前仿佛都是五颜六色的气球，颜色是粉嫩的糖果色，往上空飞去，天光明亮通透，师清漪恍惚中都能回味到当时触碰到洛神唇瓣时的柔软。</p>
即使那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p>
“我那是不小心的。”师清漪小声说：“我当时扯着你的手臂，其实是想让你我手里的气球，结果你突然转过脸来，就……碰到了。”</p>
她很快又加了一句：“但是回去后，我里偷偷假装是真的，假装你真的亲了我。”</p>
“是么？”洛神听见她这句，唇边泛起笑来，之后的声音比师清漪更低：“……我亦是如此。”</p>
师清漪简直快被这一个接一个的惊喜砸晕了，说：“你个闷里骚，平常都藏着掖着，我如果想要知道你些，除非坚持让你老实交待，不然实在是太难了。”</p>
洛神微有些窘迫。</p>
师清漪大概猜到了什，说：“你将它当成了一个吻，以从游乐场回去的那个晚上，你就做了我的……梦？”</p>
洛神点了点头，耳根通红：“那是我从墓里苏醒后，你第一次吻我。虽然我知那只是意外，并非你本意，但我中欢喜已极。”</p>
气泡里似被灼热的气息填满了，师清漪听见洛神迟来的坦白，更是沉溺其中，无法从里面抽身。如果不是必须得从气泡里离开，她只恨不得现在就深深地吻上去。</p>
师清漪只得勉强忍了忍，说：“那你具体是梦见什了？”</p>
她可太想知道了。</p>
洛神道：“你方才未曾说，我自然也不可语。”</p>
师清漪：“……”</p>
她狠了狠，算是豁出去张脸了，一字一顿，缓缓地说：“我们交换，我告诉你，你告诉我。”</p>
“现下没有时间。”洛神却道。</p>
师清漪咬牙：“等离开个小世界，我们有的是时间。”</p>
洛神不置可否，只是道：“……到时再。”</p>
师清漪趴在洛神身上，蹭了又蹭：“我就当你答应了，洞房没有，说梦总要有吧。”</p>
她正说着，耳边却听到远处有了细微的动静，似乎是有什人往边过来了。</p>
鱼浅的个气泡很有意思，气泡外面的人，听不见气泡里的声音，但是身在气泡之中的人，却能听见外面的响动。它本来就是白鲛用来欢好的，如果身在里面过于忘情，察觉不到气泡之外的声音，万一被外人撞见了，又来不及准备，场面得多难堪。</p>
师清漪的耳朵一向灵敏，远非常人可及，下听得真切，慌忙说：“有人来了，快换衣服。”</p>
两人同时将夜明珠的袋子口扎好，气泡里的微光瞬间消散，两人在黑暗中赶紧恢复了之前的装束。但洛神在气泡的影响之下，乎是难以站立的，现在扶着身后的脉晶巨石站起来，轻轻喘了喘，勉强准备往外走。</p>
师清漪伸手过去，直接拦腰将她抱起，走出了气泡。</p>
等走到一块脉晶巨石旁，师清漪这才放洛神下来，让洛神坐在脉晶石的边沿，说：“应当是鱼浅濯川过来了。”</p>
因为她发现鱼浅她的次鳞，正微微泛起了光。</p>
鱼浅与次鳞之间有感应，如果鱼浅有需要，就能让它发光。</p>
“次鳞有了反应。”师清漪将次鳞拿出来，洛神：“她们两可能正在寻我们，但寻不到，便用次鳞告知她们在附近。”</p>
之前她们将夜明珠收在袋子里，只露出些许口子，且气泡外面还罩了厚厚的一层脉晶苔，乎将那本就朦胧的光晕遮挡得差不多。再加上她们处的一片区域，到处都是脉晶巨石，视线极容易被阻隔，远处的人根本无法发现她们的在。</p>
师清漪也正是看中了一点，才会将气泡放在那块竖着的脉晶石后面。</p>
“你先坐在此处歇息一下，我把夜明珠拿出来，她们便能晓得我们在何处了。”师清漪轻声说。</p>
出了气泡以后，她的言谈立时变得谨慎了起来，措辞与在气泡里相比，也有了十分明显的变化。</p>
洛神伸手，攥住了她要去取夜明珠的腕子，先不让她暴露位置，而是低声道：“我想坐在后头的脉晶石旁歇息，待会再出来。”</p>
师清漪忍俊不禁，逗她说：“不打紧，她们决计是不会出你脸红的，你主要是耳垂容易红，用长发遮一下便能骗过去。你不是骗人的祖宗，次难道不也是信手拈来？”</p>
气泡影响的后劲仍然留存着，刚从里头出来，不可能那么快散去，洛神上去似乎都没有功夫去计较她的胡闹次数了，而是执拗道：“……我要去后头。”</p>
“好，那我扶你去。”师清漪伸手去搀她。</p>
“我能……自个走。”洛神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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