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润走到门口,先把门上闩,然后动作快速的继续换衣服。直到又穿回自己的衣服,变回那个‘灰姑娘’才觉得安心些。

  红米很是遗憾道:“润姐,还是新衣服好看。”

  暮润不置可否,“你刚才抱了个箱子,里面是什么?”

  “哦,是咱们逛街时买的东西……”

  暮润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外面是一片宽阔的河面。还有一些小的渔船在打捞捕鱼。

  “已经开船啦?”看来她刚才睡的那一觉,时间不短。

  “都已经出湘城了。”红米帮暮润把床上的衣服折叠整齐,放到了床尾处的坐柜里。

  “润姐不晕船还好。有兄弟晕船,吐得脸都白了,吃了止晕的汤药才好些。”

  “嗯。天色不早了,是不是该做晚饭了?”暮润看着天边已经西斜的橙红落日,腹中一阵空落落的饥饿感。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身体以前亏损太多,总是很容易就觉得饿,非要吃饱才能舒服。

  “是要做饭,我这就过去。”

  “我帮你一起。”

  “不用了润姐,我来做就行。”

  “不劳动不得食嘛。而且你一个人做几十个人的饭,忙得过来?”

  “嘿嘿,那就谢谢润姐了。我可听兄弟们说,润姐做的饭好吃呢。”

  “不是我做的好吃,而是他们做的太难吃了。”

  “嘻~就是说啊。”

  ……

  因为下午睡了一觉,晚上不怎么困的暮润悄悄上了甲板。

  担心会夜凉,还抱了一床薄被挡寒。

  然,甲板上已经早有一个人,他迎着夜风,仰头观星。

  暮润在看到对方的背影后,立刻转身就要往回走。

  “过来。”傅云辰低声命令道,视线从未离开过星空。

  暮润脚步微微一顿,然后继续下楼梯,装作没听到他的话。

  “再不过来,我就去你房间。”

  这句话,极具威慑!

  暮润立刻回转身,朝他走过去,气鼓鼓道:“什么事?!”

  傅云辰这才看向她,目光在她脸上一转,便落在了她手里抱着的被子上,薄唇边浮起一丝揶揄,“这都已经准备好了,想要来次野战?”

  “你……色鬼!”暮润瞬间红了脸,声音微微发颤,“你脑袋里除了那种事,就没其他了吗?”

  “我脑袋里哪种事?”傅云辰抵她更近了些,气息几乎扑到了她的脸上,诡魅极致的鸳鸯眸,盯着她的眼睛,“说说看。”

  暮润的脸更热了,心也跟着发抖,“混、混蛋!”把手里的薄被往他身上一砸,落荒而逃。

  傅云辰接住被子,忽然笑了出声,开始是自胸膛里发出的低笑,渐渐的笑声越来越大,整艘船没睡的人都能听得到。

  刘老二和乔东子住的是双人间,两个人一个抽烟锅子,一个喝酒,闲扯天儿。

  “这次千里迢迢也不算白折腾,没想到曹家这么肥。”乔东子道。

  “老大说了,这些金银财物全给寨子里,他分文不留。”刘老二目露思索,“我总觉得老大的野心很大。”

  话未落,傅云辰放肆的笑声透窗而来,二人面面相觑。

  “老大笑的有点儿瘆人啊。”

  “看来又有人要倒霉了。”乔东子猛灌一口酒,“爽!”

  刘老二若有所思的慢悠悠抽了口烟。

  乔东子又问道:“你说曹家那个小母鸡能活多久?”

  刘老二道:“这要看老大什么时候丢掉。不过……”

  “不过什么?”

  “老大跟她办了婚契。”

  “啊?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湘城,老大还送了知府一根儿人参,五百两银票。”

  “老大认真的?”

  “谁知道呢。”

  “不认真怎么会办婚契,说起来我和我婆娘都还没那玩意儿呢。而且办了婚契,就算没有婚礼,也是铁板钉钉的压寨夫人了。啧~这小母鸡走的什么狗屎运。”

  ……

  暮润给房门上了闩,尤觉不够,又把桌子推到门口抵上。

  “看你还怎么进来,哼!”满意的拍拍手。

  ‘哐当——’窗户被风挂开,呼呼的冷风裹挟着江河的寒湿刮进了房间。

  暮润浑身打了个寒颤,忙过去关窗户。

  手刚扶到窗,‘轰隆隆隆~’天空又有雷声响起。

  “要下雨啊。”暮润看了看黑沉沉的天,忽有一道闪电,一闪而逝。

  而趁着闪电的光,她看到了河面的宽,一眼望不到边。

  夜深,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好不热闹。暮润拿被子蒙住头,也睡的恶魔连连,直到天亮才算得了一阵儿好眠。

  但没多久又被红米叫醒,起来吃早饭。

  饭后,连口漱口水都来不及喝,又被傅云辰送上了小船。并递给她一枚棕色的药丸。

  暮润接过药丸,味道闻起来有一股丁香花的香气,“这是什么?”

  “药。”

  “嗯?”

  “你的饮食里,下了毒。这是缓解毒性发作的,七天后如果没有真正的解药,你会毒发而亡!”

  “为什么!”暮润惊惧交加,声音都高了好几个度。

  傅云辰看着她没有说话。

  暮润目光一转,看向不远处,正在干活儿的红米,想要从她那里看出什么。

  结果,红米好像没听到他们的对话,顾自和跟她一起干活儿的土匪们说笑,大大咧咧的,隐有江湖女侠的豪爽之气。

  “因为湘城,我未经你同意离开?”

  “……”

  “傅云辰,我不欠你什么吧?”暮润气道。

  傅云辰道:“我最后跟你说一遍,你这辈子想要和我撇清关系,除非是重新投胎。不然,就是死也是我的鬼。”

  暮润愈发火大,火极反而笑了,“行,我也最后跟你说一遍,我暮润不是你的任何东西,我是我,我特马是一个独立自由的人!不是你的所有物,狗屁婚契,我又没签字画押,不具任何法律效力。”

  说完,把药丸狠狠地扔进了河里,“毒死就毒死,大不了重新投胎,说不定我还能投个好胎,这种苦逼命,老娘才不稀罕。”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看着暮润发飙……发疯!

  并不约而同的想,完了完了哇,大嫂要被老大弄死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