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那一刻,整个包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战北骁瞥了宫蔷一眼,掌心一空。

  原本和他十指紧扣的白央央收回手,脸色如常,但他能看出细微的变化。

  战思也没想到宫蔷会当着白央央的面说这些,立刻起身:“小嫂子,你先坐。”

  白央央走到战思身边,缓缓落坐。

  她的脑海中不可抑制地想起了齐卉说的话,战北骁的未婚妻……现在就出现了一个宫医生。

  战思低声安慰:“小嫂子,你别想多了,大哥一直都没有答应过这门婚事。”

  她看到白央央这么难过,心里也不是滋味。

  原本是他们三人的晚餐,宫蔷不知道怎么得到了消息,硬要跟着来。

  一张嘴就是重磅消息,她现在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刮子,早知道如此,就不该带着宫蔷!M.

  战北骁负手而立,身高颀长,气场强大矜贵。

  “宫医生,之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他拉开椅子,示意白央央坐过来。

  白央央咬牙,不肯。

  他也不介意,走到白央央身边,缓缓落坐,大手拉过她的手,轻轻地摩挲着,五指穿插在她的指缝间,动作极慢。

  白央央小脸微微泛红,眼下闪过几分暗泽。

  宫蔷看到这一幕,眉心微蹙:“你有喜欢的人,和你答应联姻并不矛盾。”

  “???”

  白央央怀疑自己听错了。

  紧接着宫蔷拉开椅子落座,神色严肃:“战爷,你应该很清楚,宫家是京北最强势的家族之一,一旦你答应联姻,以后你就是京北的王,难道你要为了她放弃唾手可得的利益?”

  宫蔷不理解,战北骁为什么要抗拒这门婚事。

  在京北,一夫多妻是很常见的,宫家也从来没有要求他不能娶白央央。

  战思听到这话,脸色骤变:“宫医生,你少说两句吧。”

  她注意到白央央的脸色黑如锅底,显然是被惹怒了。

  “宫医生。”

  战北骁警告性地看了宫蔷一眼:“在华国,我们只推崇一夫一妻制,我目前没有想要迁居京北的想法,更何况,我若是想扩展事业版图,需要出卖自己的婚姻?”

  宫蔷脸色一窒,看她说不通,将目光落在了白央央身上。

  “白小姐,你好,我是宫蔷,我希望你能帮我劝劝战爷,答应这门婚事。”

  白央央嘴角笑意僵硬,隐约有几分愠怒:“宫医生,战北骁是我的男朋友,未婚夫,以后的丈夫,您让我劝他和别的女人结婚,您确定?”

  “难道你喜欢一个人,不希望他能走到更远的地步吗?”

  宫蔷不赞同的皱眉,看着白央央的眼神活像是看着一个不谙世事,只知道谈情说爱的恋爱脑。

  更有几分责备的意味,好像是白央央阻拦了战北骁的事业一般。

  “白小姐,我知道你是帝都的人,如果你愿意,宫家可以给你一部分补偿,就当是委屈你了,小瑾也是很好相处的人,你们以后可以多多相处——”

  “宫医生。”

  看她说得越来越离谱,白央央打断了她的话:“我再说一次,战北骁是我未来的丈夫,我不会让他和其他女人有超越朋友的关系,我更不稀罕你们所谓的补偿,如果他某一天真的答应联姻,我会毫不犹豫地离开。”M.

  战北骁脸色骤变,幽幽地盯着白央央,隐含不满。

  他抽回和白央央十指紧扣的手,端过茶杯,慢悠悠地喝茶,却不再看她。

  白央央抿唇,“我说说而已的,我知道你不会答应。”

  战北骁轻哼一声,给她倒了一杯茶,目光落在了宫蔷身上:“宫医生,时间不早了,不送了。”

  宫蔷劝说不了他们,只能作罢。

  她离开之后,战思立刻道歉:“大哥,小嫂子,我真不知道宫蔷要说这些话,我要是早知道,肯定不带她来,你们别生气——”

  战北骁也知道战思不是故意的。

  她没这么大的胆子。

  倒是白央央看向了战北骁:“宫家很喜欢你?”

  “不是宫家喜欢大哥,是整个京北都想将大哥收入麾下,短短两年就能一跃成为京北新贵,谁都想攀上。”

  战思解释道:“不过小嫂子你放心,我这三年一直跟着大哥,大哥身边别说女人了,母蚊子都没有,你可以完全放心。”

  无论是在帝都,还是在京北,战北骁简直就是男德代表。

  出差应酬,从来不会和异性多说半句话,身边的工作人员大部分也是男人。

  白央央诧异的看了战北骁一眼,似乎没想到,这三年里,他能做到这么……不仅女色。

  战北骁清了清嗓子,示意战思闭嘴。

  “这次我来京北就是为了解决宫家的事情,本来想找到合适的机会再告诉你的,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了。”

  “宫蔷是宫家旁系的女儿,也算是我的老朋友,她的话,你不必听。”

  战北骁提到宫蔷这两个字的时候,明显有些不自然。

  碍于战思还在,白央央没纠缠,而是转移了话题,聊起了战思这几年的动态。

  一顿饭吃得有惊无险,战思临走前,神神秘秘地凑到了白央央身边,将一个小盒子扔到了白央央的口袋里:“小嫂子,这东西给你,你好好拿着,这可是宝贝!”

  “什么?”

  白央央作势要将东西拿出来,却被战思阻止了:“回去再看,你们用得上。”M.

  白央央听到这暧昧的语气,脸蛋爆红,看向战思的眼神里带着几分难言的晦涩光芒——

  战思笑眯眯地离开,还贴心的关好了门。

  包厢里只剩下了两人,战北骁主动走到她面前,将她抱起来,放在腿上,大手箍住了她的腰:“宫蔷说的话,在生气?”

  白央央抿唇,“没有。”

  生气不至于,只是心里不舒坦。

  “京北这边盘根错节,宫家不好对付,所以我才瞒着你,并不是我对宫家有什么想法。”

  战北骁不擅长解释,但他不想白央央难过。

  白央央目光灼灼:“这三年,宫家是不是一直都在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