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容不得他们退缩了。

  这一日午后,不起眼的茶馆里,酝酿出一场滔天的阴谋。

  秋猎之后,拉雅被西凉王叫回去,用的是她阿妈突发疾病的理由,其实是给她指婚。

  拉雅发现被骗后,愤怒的离开王宫,却被西凉王叫人给捉回去,绑在王宫里。

  父亲从来都没有对拉雅这么强硬过,她心知不对劲,叫侍女给自己松绑,悄悄去王帐,偷听到父王和南蛮的阴谋。

  原来他们竟然联合了旭国三皇子,假意入侵边疆,和三皇子里应外合,拿下旭国,逼迫胥臧走下帝位。

  西凉王这些年,跟南蛮国走得很近。

  大概是年纪越大,野心也越大。

  西凉的大半国土都很荒凉,如果族人能在平原分得一丁半点的土地,就不用活得这么贫苦了。

  虽然大概知晓父王的心思,但是拉雅不能苟同他的作法。

  西凉的儿女生就堂堂正正,想要土地,便用自己的拳脚去搏斗,而不是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别说这种策略是善用兵法,都侮辱兵法这两个字。

  拉雅趁着夜色,悄悄离开西凉,路上跑死了三匹马,彻夜赶路,幸运的在他们计划实施前,悄悄进宫,找到了胥臧。

  胥臧其实早先一步得到情报了,他知道西凉和南蛮的军队会从什么地方进入,早在那处设置了埋伏。

  胥臧隐忍了这么久,没有动这些老家伙,就是等这一天到来。

  他老子留下的烂摊子,他可不想收拾,一锅端最好。

  烂掉的枝干不锯掉,只会源源不断的树上吸取养分,被养的圆滚滚的虫子让参天大树轰然倒塌,只是时间问题。

  想要培养新的势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比起一代又一代的沉珂腐朽,斩不断理还乱,还是从他这里了断比较好。

  拉雅能来给他通风报信,这是胥臧没想到的。

  毕竟她的国家是西凉,她作为西凉的公主,实在没有立场来为旭国担忧。

  拉雅这一路上,除了水,根本来不及吃东西填报肚子,她此刻正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鸡腿。

  面对胥臧藏不住的惊讶,她只有淡淡一句话:“我认知的西凉,不是鬼祟之徒,就算赢,也得堂堂正正。”

  胥臧对她刮目相看了,就冲拉雅的态度,他决定这场战争之后,饶自己舅舅一回。

  人老了,不由自主就会糊涂,不如让位退贤,给有能力的年轻人施展抱负。

  朝堂上是一种风雨来临前诡异的平静,那些平日里一个劲让胥臧和后妃们行房造皇嗣的官员也罕见的闭了口。

  胥臧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这部棋走得很凶险,他把大半的兵力压在一处。

  一旦三皇子的人发现不对劲,从别的地方进攻,就很容易让他们阴谋得逞。

  春节前夕,按耐了一个多月的三皇子终于发动了兵变。

  边境打起来,士兵死伤惨重,血流成河,将白雪染成鲜红色。

  三国的旗帜在风中烈烈作响,兵刃碰撞,发出尖锐的声响,盔甲重如千钧,压得人咬紧牙关,只知道本能的挥动兵刃,杀红了眼,甚至分不清眼前是敌人还是战友。

  远在千里之外的皇宫,伊牧扔掉拐杖,颤颤巍巍的,走出第一步。

  小腿如针扎一样的疼,伊牧咬牙撑着,走出去五六米,转身回头,脚步一个不稳,向后倒去。

  他做好了跌疼的准备,却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胥臧将伊牧抱起来,轻轻松松的走进屋子里。

  “牧牧,你太急于求成了。”sxbiquge/read/23/2373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