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臧像以前一样,抱着伊牧的腰,将头深深的埋入他师兄的怀里。

  伊牧却没像从前那样,将他抱在怀里。

  “我有话要问你。”

  胥臧身上有淡淡的酒气,他很高兴,所以多喝了点酒。

  他像巨犬,拱了拱伊牧的脖子,火热的鼻息都喷在伊牧露在外面的皮肤上。

  “牧牧想知道什么?”

  “七皇子早就死了对吗?”

  胥臧用手指把玩着他手腕上的玉方钱,毫不掩饰的点头。

  “两年前就被我阿公砍下人头,抛尸荒野。”

  所以,跟傻太子联手的“七皇子”,其实是别人假扮的。

  胥臧从两年前起,甚至更早的时候,就已经为今天谋划了。

  即便伊牧猜到一直跟在自己后头叫牧牧的小傻子,其实不是个简单人物,也忍不住心惊。

  一个人,到底心思有深沉,才能一直装疯卖傻,忍辱负重,骗过所有人?

  伊牧不说话了,胥臧睁开眼睛,闻着他师兄身上的暖香味儿,轻轻的笑出声:“师兄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伊牧合上眼睛,一点睡意都没了,可是嘴里却说:“睡吧,你明日还要早朝。”

  胥臧抱着他,一点一点的收拢手臂。

  伊牧都感觉到疼了,听见这个天下尊贵的男人在他耳边颤抖着声音说:“牧牧,你别怕我。”

  伊牧不怕胥臧,只是有点吃惊,心情复杂罢了。

  胥臧就像他弟弟,试想从小照顾长大的弟弟,原来不是认知里的那个单纯孩子。

  憨厚的假象背后,是深沉的帝王心机。

  伊牧这辈子,最恨那个一句话,灭了伊氏满门的狗皇帝。

  虽然皇帝死了,但伊牧还是由衷的厌恶一句话就能否决所有人生死的皇帝陛下。

  他不希望胥臧成为那样一个无情的帝王,但事实却是背道而驰。

  胥臧天生是做皇帝的料,他的无情和冷酷已经初显,伊牧只希望,他以后不要变得像那尊皇座一样冰冷。

  胥臧很忙,他忙着肃清朝野,将细枝末节上坏死的枝干砍掉,嫁接上新的枝苗,让旭国重新生长,成为中原最强盛的帝国。

  近年来,旭国水患频发,南方之地,每年都发洪水,淹死不少人。

  堤坝年年修,年年垮塌,没有人在意百姓的死活,当官的只在乎口袋里白花花的银子够不够鼓。

  朝廷命官各各富的冒油,而国库却空的连老鼠都不愿意光顾。

  眼看着洪灾又要来了,胥臧下令南下修建堤坝防洪,工部问他要银子,户部哭穷,国库亏空,什么都拿不出来。

  胥臧这皇帝刚上位,只打了一个漂亮的胜仗,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京城父母官草菅人命,逼良为娼。

  那官员有大人物撑腰,如若牵扯,便是一个集团的势力。

  不仅有朝廷一品大员,还涉及到公爵侯府,如若牵扯下来,等同于扒下旭国的脸面,把血淋淋的恶臭皮肉露给外人看。

  泱泱大国,从神圣的朝野内部腐朽,到清贵矜持的豪门大族,同流合污,欺压百姓,王法只约束平常百姓,对于这些特产阶级,永远是废纸一张。sxbiquge/read/23/2373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