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拓昱知道自己长得不错,不过这人这么盯着他看,真的没问题么?

  一般男人就算再讲究,也不会往精细了打扮。

  这人显然不一样,谢拓昱见他从头发丝到手指尖,一处能挑出毛病的都没有。

  加上这么大热的天,西装还穿三件套,可见活的有多精细。

  男人里边,只有一类人,才这么喜欢捯饬自己。

  谢拓昱知道这么问不礼貌,但他还是没忍住。

  “你是同性恋?”

  伊牧愣了下,手指缝里露出冰水,冻得他有点冷。

  谢拓昱是个掩饰情绪的高手,但伊牧分明从他的眼中看出了探究的意味。

  他不动声色的放下瓶装水,扯过桌上的抽纸,抽了两张。

  谢拓昱的目光盯在伊牧张开的无根手指上。

  他的手心手背,连带着指缝间,全都是湿漉漉的水渍。

  伊牧用洁白的抽纸,从指尖顺下,缓慢到指缝间,手法旖旎的擦拭着那些痕迹湿答答的水。

  屋里温度明明凉快了下来,可谢拓昱盯着那只骨节凸出,纤细白皙的手,却无端口干舌燥,内心有一团火在烧着他似的。

  “谢先生,你知道唐突两个字怎么写么?”

  伊牧把皱成一团的纸巾扔到一边,镜片下的眼睛犀利的射向谢拓昱。

  有那么一瞬间,谢拓昱以为他要被伊牧揍。

  可他没有,他在克制着自己,那双手紧紧的蜷缩着。

  很显然,他生气了,气得不轻。

  谢拓昱不知道,伊牧心里的失望多过愤怒。

  他在心里把谢拓昱想的太完美了,他不该是这么轻佻的一个人。

  谢拓昱没得到答案,有点遗憾。

  他做了一个投降的姿势,对伊牧笑笑:“是我冒昧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伊牧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脸,突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

  他表情深沉的盯着谢拓昱看,由于眼神比较冷,脸上也一丝表情都没有。

  谢拓昱脸上的笑硬生生被他给看没了,他心里发毛,几乎怀疑伊牧是不是别有目的。

  伊牧见他表情变了,心里痛快着,好整以暇的问:“不知道谢总知不知道S市的伊家。”

  这话信息量有点大,谢拓昱不知道伊牧是何方高人,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身份。

  谢拓昱卸下身上憨厚的伪装,露出上市公司总裁该有的气度来。

  虽然身上还穿着那件破旧的衬衫,但是这人表情一变,腰背一挺,整个人感觉都不一样了。

  “不知阁下是?”

  伊牧往椅子上一靠,家具城里几十块的木椅生生被他坐出了上万的真皮座椅的感觉。

  “伊家老三,伊牧,听说你跟我们家老大走得挺近?”

  谢拓昱怎么都无法把眼前的青年,跟大腹便便的伊家老大联系在一块。

  伊牧虽然身上装逼意味很浓,但身上那股气质——谢拓昱没怎么读过书,形容不出来。

  总之伊牧就像个正儿八经的亲贵公子哥,他大哥那体魄,比谢拓昱还像个暴发户。

  谢拓昱跟伊家老大是合作关系。

  准确点说,他现在主要靠着伊家老大的人脉,得巴结着他。

  早就听说伊家几个兄弟之间相互不对付,属于表面兄弟,背地里斗着狠着呢。

  人家兄弟间的事谢拓昱就看看笑话。

  真要见了面,以他的身份,见了其中一个谁,都要放低了姿态,好好巴结着。

  “原来是三少,看我这,有眼不识泰山的,真该抽一顿。”

  商场上练就的圆滑让谢拓昱立即陪了笑脸。

  伊牧却知道,在这笑脸后,掖着多少精心算计和权谋。

  他突然来了兴致,想看这骨子里隐着不屈和强悍的男人,在他面前能伏低做小到什么时候。sxbiquge/read/23/2373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