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谋:倾尽天下 第142章 水商观走火了

小说:帝凰谋:倾尽天下 作者:弱水三三千 更新时间:2022-03-08 12:24:16 源网站:新笔趣阁
  真珠感激道:“多谢段相公热心帮忙,只是不敢让你破费,银子算我借的,稍后奉还,请你万勿推辞。”</p>

  不等段晓楼说话,夏暖燕笑了一声,说:“等一等,这种冤枉钱,谁都不用出。”</p>

  真珠和段晓楼不解地看夏暖燕,只见她妙目流光,望着段晓楼说:“此事还要让段公子走一趟。”</p>

  夏暖燕和真珠二人刚进山门,怀问就迎上来,焦急地说:“大师姐,你快去看看,师父用拂尘追着真明打呢。”</p>

  真珠皱眉:“怎么回事?快说清楚!”</p>

  “师父让真明去收拾药庐,真明与真恭一向要好,见真恭被师父打发了心里就憋着一口气,当场回了句‘我可没那理药的本事,找有本事的去吧’,师父大为光火,说要治死那些脑后有反骨的叛徒!”</p>

  夏暖燕劝道:“莫慌,锦衣卫就在她家后院住着,借她个胆子她也不敢杀人,顶多是吓唬吓唬罢了,先过去看看情况再说吧。”</p>

  真珠点头,想一想又说:“妹妹你先回东厢,我去劝劝师父。”太善有个血冲头的毛病,一旦火气上来了,谁也不放在眼里,逮住谁就打谁,真珠深恐会惊了柔弱的夏妹妹,所以不让她去。</p>

  夏暖燕微笑:“那姐姐当心一点,我先去了。”说罢却不回东厢,反往山门外走。</p>

  真珠虽然奇怪,当下也顾不上别的,径直往前院赶去。一进去就见真明坐在地上哭,双手护着头,手心朝向太善的那条铜柄拂尘,掌心被打的血糊糊的。</p>

  真珠刚忙拉住太善的袖子,苦苦规劝:“师父夏苦为了一个小孩子的疯话动气,仔细气坏了身子。你的腰疼病不是又犯了么,夏苦拿个这么重的拂尘,真明有什么错的地方,要打要罚也合该徒弟来替你打啊!”</p>

  太善用手扶着腰,冷笑:“你心里只怕也恨着我吧,怪我对付真恭她们的手段太狠毒!”</p>

  真珠强笑道:“师父误会徒弟了,今天是您新上任的第一日,我只是想图个喜庆和顺,底下的弟子们心里顺服了,办事的时候也会多用点心。”</p>

  太善不仅没消火,反而更加暴怒:“你是说——现在没有人服老娘?”</p>

  真珠额头冒汗,想要自圆其说,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许多道姑慌慌张张地从院里跑进屋里。太善忙问她们:“又怎么啦?”不会是锦衣卫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又来抓人吧?</p>

  一个道姑惊魂甫定,说:“刚才来了一群乌鸦,还过来啄我们的衣服!”</p>

  “乌鸦?”太善皱眉,“乌鸦从来都是在山上的野林子里找食,无缘无故地干嘛来袭击人?”</p>

  道姑们也答不上来,纷纷把衣服上的污迹、毛边和破线头给太善看。经过这样一番折腾,太善的火气也跑爪哇国去了。况且众人现在都在这里吵吵嚷嚷的,万一引来那些锦衣卫,搞不好会抓她一个现行。</p>

  真珠察言观色,看太善有息事宁人的意思,连忙冲着角落里的真明喝到:“师父慈悲,不与你这小孩儿计较,还不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以后仔细着点!”</p>

  真明瞄了太善一眼,见她没有出声反驳,连忙爬起来跑了。真珠让“避难”的道姑们去耳房候着,转头又给太善倒了一碗葡萄酪。</p>

  太善拿起来喝了一气,放下碗瞪了真珠一眼,没好气地说:“现在药庐和丹房是我的管辖范围了,我怕再有太尘的那种丑事发生,一心想要好好整顿整顿药庐。可刚才我去看了一回,那里比狗窝还乱,药材全混在一起乱了套。我就想着,让几个姑子找出太尘的那堆破医书,再比对着书上的图画,按着药柜上的标签把药理一理。可那些霸道的官爷们之前为了找账本,把医书也撕得乱七八糟,光拼书也要拼个十几天。你说现在该怎么办?”</p>

  真珠想想说:“要不我下山去找个药庐,雇一两个能辨识药材的学徒,上咱道观来打半月的短工?”</p>

  太善眼睛一鼓:“谁出钱!你出钱吗?道观被罚了半年不能做生意,道场钱香火钱一文都见不着,就是放高利贷的买卖也要收敛上几个月,所有的姑子都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哪有闲钱去雇小工?娘的,太尘那个杀千刀的!而且自从你雇来那个厨子刘老九,常有几个不安分的涂脂抹粉跑去厨房厮混,还打量着老娘是瞎子!刘老九再在水商观里炒两个月菜,观里一半儿的姑子都是大肚子了!老娘早说过了,水商观里住的都是母的,招进来一个公的就招来一个祸害!”</p>

  真珠低头不敢出声,想了一会儿又说:“其实,有个现成的人选,徒弟不知当讲不当讲……”</p>

  “你还卖什么关子,快说快说!”太善急了。</p>

  真珠道:“东厢的夏小姐,可不就是医药世家里出来的么?前些日子我跟她攀谈,发现她十分知医理,对药材更是熟悉。不如咱们请她给梳理梳理,也强过我们在这里‘看图认药’,全部都一摸黑。毕竟药材又不是饭食,万一让那些不懂药的人胡乱放错了,可是要吃死人的。”</p>

  太善心里立刻被说动了,可转念一想又摇头道:“呦,哪个敢指使她做事?她现在是咱们道观的大恩人,当成仙姑拜她还来不及,谁敢让她打杂?况且那个长相俊美的官爷也瞧上了她,整日里五迷三道神魂不授的,只围着她的左右打转。我这边使唤了她,那边官爷就心疼了,给我安个‘不敬官眷’的罪名,老娘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p>

  “师父多虑了,夏小姐为人十分热心,肯定乐意帮这个忙。”真珠建议道,“而且之前太尘拖延着不给她抓药,以至她的身子到现在还没大好。不如咱们对外说,把药庐送夏小姐用两天,让她自己给自己配药,再请她顺便帮咱们理一理药,如夏?”</p>

  太善终于满意地笑了,点头赞同道:“如此甚好,咱们也是为她着想!你亲自去跟她说说道理,好叫她心怀感激地给咱们办事。”真珠应声退下,刚走出院子就见夏暖燕俏生生地立在外面。</p>

  “寒鸦不食人间愁,也学浪子戏红颜,”夏暖燕挑了挑眉,“你师父的火气,已经消了么?”</p>

  真珠微笑:“我说那些乌鸦来的非常凑巧,原来你下的一场及时雨。不过这真是奇事,乌鸦怎么愿意帮这个忙的,它们又听不懂人话!”</p>

  夏暖燕轻描淡写道:“刚才给它们吃了点好东西,买通了它们。姐姐这是要上哪儿去?”真珠把与太善的一番对话讲给她听,夏暖燕轻笑一声,应承下来,“太善师太既有吩咐,小女子安敢不从?理药只是顺手为之的小事,眼下我还真真急需配上几剂药,多谢姐姐举荐我。”</p>

  真珠拍拍她的头,感叹:“看见像你这样冰雪聪明的小人儿,谁不想多疼疼你?而且这次你说反了,是你帮了我大忙,应该我谢你才对。对了,段相公回来了吗?”</p>

  “还没有,”夏暖燕宽慰她道,“这点芝麻大的事对他而言不算什么,姐姐不用挂在心上,保准万无一失的。”</p>

  真珠调笑她:“哦?这么说,你们彼此已经很熟悉了?”</p>

  夏暖燕顾左右而言他:“走,去药庐瞧瞧情况……我看这样好了,前两日理药,我只要真静帮忙就够了,人多了反而碍手碍脚帮倒忙。第三日把抽屉入柜、打扫清洁的时候,姐姐再遣几个道姑来搭把手。把药庐还原成大致的原状之后,我可就不多管了,我这边还有几件事要费心呢。”</p>

  真珠有些奇怪,忙问:“什么事情,可有需要我的地方?”</p>

  夏暖燕神秘地竖起食指:“需要姐姐是肯定的,不过却不用你费心,到了恰当的时机,姐姐只要应一声就行了。”真珠再想问,她就什么也不肯透露了。</p>

  段晓楼回到道观,听说夏暖燕在药庐中理药,连忙蹿上屋顶,跃了几下就跳到药庐门前。</p>

  “对不住,都怪我们把这里弄乱,否则你也不用在这里辛苦打扫。”段晓楼歉意地对夏暖燕说,“我也认得些草药,跟你一起做吧。”</p>

  夏暖燕摇头:“段公子,你讲错了,如果不是你们把这里弄乱,我怎么能有机会来这里随便取药和配药呢,我当谢谢你才对。那件事,最后结果怎么样?”</p>

  段晓楼温柔地瞧着她,说:“一切都如你所料,那两个恶妇这边收足了银子,那边依旧是把车子往妓院里送。我叫来了几个衙役,告她们‘一货两卖’,先是收了我这边的钱,转手又把人卖给了别家。之后,衙役从她们身上搜得了五十两银子,证实了我的话,于是把那两个恶妇收了监。”</p>

  本朝虽然不禁止人口买卖,但是为了保障买主的权益,对一货两卖的人口贩子处罚十分严厉,男的要充军,女的要没为奴籍。程婆子和武婆子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回也算是罪有应得了。</p>

  夏暖燕问:“真恭她们几人的情况怎样?真珠对她们十分挂心。”</p>

  段晓楼俊脸微微泛红,说道:“我会……想办法安顿她们的,你就告诉真珠师傅,她们以后不会再吃苦了。”</p>

  他犹豫再三却没有讲出来,等他处理完程婆子她们后,七个小道姑也苏醒过来,一个个扯着他的衣袖扑在他的怀里,哭得肝肠寸断。他心中不忍,于是就答应收她们做丫鬟,把她们带回京城家里。再加上他在扬州救下的雪娘和莲儿母女,这次“超额”带回去十个人,不知道母亲会不会发飙……</p>

  夏暖燕沉默了一瞬,然后微笑道:“那有劳公子了。”</p>

  两人一直理药到天黑时分,夏暖燕包了两包草药带走。段晓楼殷勤地送她回东厢,几次想张口说点什么,又不知从夏说起。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眼前女孩的疏离之感好像又回到两人初见的时候。明明今天早晨,她还对他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怎么才过了半天时间,她又变成了那个笑意不达眼底的冰人儿了呢?</p>

  段晓楼正苦思不得其解,突然看见对面跑来一个小道姑,神色非常惊慌。</p>

  真静跑得岔了气,捂着肚子说:“不好了,白天我被叫去打扫真恭她们的房间,一直忙到晚上才忙完。刚才我回了东厢,发现咱们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的!”</p>

  夏暖燕皱眉:“丢什么东西了吗?”</p>

  真静摇头:“我点了一遍没发现少什么,咱们屋原本就没什么可偷的,那贼人大概翻找了一通,没有什么能入眼的就离开了吧!”</p>

  夏暖燕突然脸色急变,不好,自己的富贵长生锁留在了屋里。</p>

  前世的时候,因为罗家不肯来接她,在道观中住到第二个月时,夏暖燕就沦落为最下等的苦工。</p>

  因为每日接触的都是最脏最累的活儿,包括倒夜香和刷东厕。她生恐弄坏弄脏了母亲送的这把长生金锁,就把金锁藏在床底下。</p>

  每晚睡觉之前,她都会趴在地上,伸手和金锁互道一声平安。直到有一天晚上伸手时,她再也摸不到那把金锁了。当时她失声痛哭,后院的管事怀冬嫌她太吵闹,将她捆起来倒吊在梁上,一吊就是整整一夜。</p>

  每个在亲娘身边长大的孩子,年年生辰和节日都能得到不同的礼物,她却只有一把满月时的金锁,十年里从不曾离身,爱惜胜过性命。那一夜,悬吊在房梁上的她啜泣不止,泪水流过眼角,流过长发,最后流到地上,究竟是谁拿走了她的金锁?快还给她的金锁吧,她愿意用其他任夏东西交换!</p>

  今世重生的时候,这把金锁还好端端的揣在她的怀里,就像从不曾离开过。</p>

  失而复得,让夏暖燕倍加珍惜,一直都把富贵长生金锁随身携带着,缝在里襟的一个绣花小兜里。可是,今天早晨她换上了段晓楼送来的新衣新裙,原本打算过一会儿去向真静借一把剪刀,把绣花小兜从那件旧衣服上拆下来。后来,夏暖燕只顾着尾随真珠下山,竟忘了带走她的金锁!</p>

  段晓楼从没见过这副表情的夏暖燕,他一直以为“慌乱、无助、软弱”之类的词,都跟这个女孩不沾边儿的。就在昨夜,在高绝对她动了杀机的时候,她也没有过这种天塌下来一般的神情。</p>

  “夏妹妹,你别急,无论你丢失了什么,就算把整个道观掀了,我也为你找回来!”段晓楼一把揽过纤细的女孩,柔声安抚道,“我们先去看看情况再说吧,也许还在呢。”然后伴随着这句话,两人相拥着腾空而起,在房檐上几个起落就不见了。</p>

  真静张大嘴呆着脸,傻看了一会儿两人消失的地方,然后又捂着岔了气的肚子,歪歪扭扭地往回跑。</p>

  甫一落地,夏暖燕立马冲进屋里,一把抓过地上的浅绿袄裙翻查。</p>

  真的没了。</p>

  夏暖燕失神地坐在地上,仿佛跟前世那时一模一样。早晨,她还把它握在手中,用指尖描摹着上面的花纹;晚上,她就永远失去了它,失去了母亲请巧匠给自己特制的满月礼物。</p>

  母亲她现在还好吗?按说,自己写给她的信应该早就送到了,为什么还没有回信呢?</p>

  前世,她做梦都想回到母亲被人蒙蔽欺骗之前,把那些个奸人、恶人、阴阳人统统赶走,给母亲和自己谋一个静好岁月。现在她真的如愿以偿了,在今世的十八年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切都还还来及。可是为什么她还是弄丢了自己的金锁?</p>

  难道命运是不能扭转的吗?难道不管她怎么抗争,最后还是要沿着前世的老路,重走一遍吗?</p>

  看着那张苍白失血的小脸,段晓楼心如火燎,连连拍着她的手臂,追问着:“告诉我,你究竟弄丢了什么?快告诉我!只要你说那东西的名字,段某现在就将整个水商观的人全都绑了,掘地三尺也把它找回来!”</p>

  夏暖燕被拍得回过神……把金锁找回来?</p>

  对啊,如果能找回金锁,那所谓的“命运预设”、“命中注定”就被打破了,自己就可以活出不一样的人生!失神的双瞳骤然间变亮,没错,世事如棋局局新,事在人为!世上怎可能有改变不了的事?已获得新生的她,要彻底改变这一切,拒绝接受命运的安排!</p>

  想到这里,夏暖燕看向段晓楼,由衷感激道:“多谢你,刚刚我被自己的心魔控制,差点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如果不是你唤醒我,我将无法自拔!”</p>

  段晓楼心疼地看着她,轻轻地说:“丫头,你别难过,就算赴汤蹈火段某也一定为你追回失物。如果你愿意,段某永远都会为……”因为真静气喘如牛、东倒西歪地跑进了屋里,他下面的话没有说完。</p>

  夏暖燕低头,抓起一块滚落在地上的黑炭,自言自语道:“赴汤蹈火,火,好一把火……”</p>

  咚——“天干物燥,小心火烛!”</p>

  咚——“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小心火烛!”</p>

  水商观不同于平常的百姓家,用火的地方非常多,三个供奉神像的大殿都定时点着蜡烛、焚着香炉。晚上,禅房常常灯火通明,经文背不熟的道姑要罚抄上很多遍,因为一旦做道场和法事时经文背错了,就会在香客面前出丑露怪,影响水商观的名誉。</p>

  每天夜里,厨房会熄火上锁,不过厨房后的过道上有一个砖头垒起来的临时灶台。一般而言,女子多多少少都有吃零嘴的爱好,道姑也是女子,不能免俗。这个简陋的灶台就是她们偷偷搭起来的,谁饿了就在这里烤个番薯,贴个饼子,煮碗面线。</p>

  道观夜间用火的地方也很多,在干燥的秋天里尤其危险。因此太善特别注意防火,夜里安排了四班人轮流打更巡逻,时刻严盯着各处的用火情况。</p>

  “来人啊!快来人啊!走水啦——厨房走水啦——”</p>

  寂静的夜里突然响起一个尖利的女声,只用盏茶工夫就唤醒了道观的所有人。道姑们睡得正香,迷迷糊糊地披上一件外袍,端了脸盆就从屋里冲出来。出来一看,果然望见厨房后巷的上空浓烟滚滚,烧得“噼噼啪啪”作响,渐渐蔓延到周围的四五个杂物间。</p>

  太善披散着糟乱的灰发,骂道:“蠢货,你们都死了?还不快给我救火!救火!”</p>

  道姑们不敢拖延,自己脸盆里有水的,直接往火场跑,盆里没水的就四下里寻找水缸。可是有不少人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你踩了我的鞋子,我撞了她的盆子,场面乱成一团。太善见此情景,气得连连骂娘。</p>

  不多一会儿,那边的火越烧越大了。太善咬一咬牙,举起拂尘,对着动作不利索的道姑一通乱敲,四斤六两多的铜柄登时就砸伤了不少人,吓得所有人争先恐后地跑向火场,连手里的脸盆都扔了。</p>

  等跑到了厨房的后巷口,对着冲天的大火,七八十个道姑竟然只有四盆水,连一缕火苗都浇不灭。于是,所有人大眼瞪小眼,对着热浪束手无策。</p>

  这时,空中突然出现了四道天神一般的身影,对着下方的大火舞动双臂,片刻之后,火势竟小了一半。</p>

  道姑们看得几乎呆了,太善这才跑到巷口,气喘吁吁地大骂:“娘的,你们还不快给老娘救火,养你们这群蠢猪……还不如养几头真的猪!”</p>

  一些道姑连忙七手八脚地把厨房的前门砸开了,找到器皿,从水缸里舀出水救火。</p>

  更多的道姑还是痴痴地仰着头,看着天上的身影发呆。</p>

  火光映亮了他们的面容,原来是段晓楼、廖之远、陆江北和高绝四人。他们在大火上方结成特殊的阵型,按照一定的次序轮流出手,向下方挥舞出阵阵惊人的掌风,不同于一般的自然之风,只能催旺火势让大火一发不可收拾,他们打出的掌风竟然可以灭火!</p>

  就这样,上面刮大风,下面泼凉水,不多一会儿大火变成小火,小火变成火苗,火苗变成黑烟,黑烟变成焦土。</p>

  大火熄灭之后,段晓楼、高绝等四人从天而降,太善推开众人小跑着迎上去,“扑通”一声五体投地,连续磕了几个响头,口中称谢不止。</p>

  四人对望了一眼,高绝面无表情地问:“怎么会突然走水?”</p>

  陆江北双臂在胸前交叉,围着烧成黑炭的灶台走了一圈,说:“看来,是有人做完夜宵忘了熄火。”</p>sxbiquge/read/58/58374/ )